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昏暗的地宫中,周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心安的莹莹白光。
说到此处,外公对着氤氲的烟雾狠狠吸了一口,面上流露出一丝缅怀,却并未说下去。
“怎么了?”
外公笑了笑,没说话。
那个神秘存在给了外公一朵花,而猴子,也回归了神秘存在的座下。
后来外公才知道,这人名唤白骨帝君,以尸入道,已消失在人间数百年,世人料之不是飞升就是被雷劫劈死,谁曾想竟在此处盘踞沉眠。
等到外公再度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之中,随手一探,手电筒就在身旁,还有一柄刻着符文的短刀。耳畔还回荡着昏睡前那位说的话语。
“这把符刀就当结个善缘,若是哪天,你或者你的后人能有机会再见到孤,可凭此提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打着光出了山洞,外公发现周围山水一片陌生,天上明月依旧高悬,小心翼翼下了山,朝几个老乡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里已经是几十公里开外了,时间也过去三天有余。
待外公把花带回来,一切也就尘埃落定。而太爷说,在他们离去的那晚上,他梦到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不由分说地行了三个礼,然后向他道别说是缘分已尽。
以后每年,仍旧还有猴子下山抢玉米庄稼,但太爷再也没见过那只灵猴。
“所以,他到底是谁?”等外公说完这些,地上已不知掉了多少根烟头,我掏出符刀,不是很长,说是刀,不如说是匕首,刀把处有着两个金文。
割鹿。
外公笑笑,还是没说出他的猜测,而是把话题交还给我:“有本事你哪天自己再去问问他。我有预感,你小子总会能再见到他的。只是可惜,我见不到你小子能成就地仙的那一刻咯。”
“地仙?外公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本就是一个无命人,没了你老人家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要是说不好,哪天你刚下去还在排队转世呢,一转眼发现我就在你背后。”
外公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所以为什么您老能呆在这啊,按理说不是要到头七才能回来吗?”我有些好奇。
外公面上露出几分得意:“我这么多年帮他们办事也不少了,多待几天这点面子怎么都得给我吧。”
时间很快过去,开完道场,抬棺上山,封土。
头七那天,我亲自为他老人家唱起往生咒。冥冥中,我感觉到一股力量在审视着这周遭一切。
远比那天来接走梅姐那三个游魂的力量强大。
我下意识闭上右眼,毕竟这等强度的阴差,算是神。眼不见为净,继续诵经,然而耳畔却传来外公的声音。
“宋判,没想到啊,居然是你亲自来接我。来来来,看看这是我的继承人,你先认识认识,哪天你们估计少不了公务上的交际。”
“娃啊,别闭眼了,自己人,看看没事,来给人打个招呼。”
耐不住外公的要求,我睁开眼,看到一个身着红色长袍的男人,面色苍白,中年模样,却没有蓄须,面容极为干净。我看着他,他也在打量我,旋即朝我点了点头。
“行了,走吧。”
一道除了我之外没人能看到的白光闪过,两人消失不见。
第二天,我按外公吩咐带走了他留下的东西。
一本他一辈子遇到过的古怪事件的记录簿,一枚铃铛,应该就是那些志怪小说中所记的摄魂铃罢。
以及一本按竖版抄录的,看着极为年轻的“古书”。
封面上赫然两个金文。
归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