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秀花用力点头,道,“我爹想守的,就是我想守的。”
景灏点点头,道:“好,这次之后,景某绝不再算计姚家寨分毫。”
秀花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起身道:“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快下山吧。”
景灏似是突然想起了一般,忙道:“但是,少当家的答应我的事情,可一定要做到。”
秀花知道他说的是张咏佳与诺儿之事,笑道:“你放心,这个自然。”
景灏这才起身,将火堆灭掉,又压上了石头,确定再没火星之后,问:“那夜风它们,怎么办?”
秀花笑了,她蹲下身子,揉着啸月的毛,嘱咐了好多句,直到啸月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她才起身,道:“留它们在这儿等着就好,这有水有草的,啸月又厉害,所以不怕。”
景灏点点头,就着夜色看着秀花的脸,突然弯腰从那熄灭的火堆里蹭了一手的泥。
没等秀花反应过来,他就将脏手在秀花的脸上蹭了蹭。
“你干吗?!”秀花吓了一跳,慌忙用手去擦脸。
结果却越擦越脏。
景灏笑道:“这下好了,否则以少当家的模样,哪里像逃难的。”
秀花擦着脸上的灰,怒目而视,逼近了两步,道:“先生的脸可比我都白些。”
景灏当然自己平日是个什么样子,是以道:“自然,所以景某就不用乔装了,看脸就知道大病难治呀。”
秀花举着一双脏手,到底还是不甘心,就像和恶作剧一样,在景灏身上蹭了两下,道:“可是先生的衣服太干净了,我帮先生把衣服改改。”
景灏少见她这个样子,倒觉得有趣。只是此时却不是玩笑的时候,便转过身,外袍脱下来。
他的里面也穿了一件破布烂衫,比秀花的那件还破烂些。
两人打扮停当之后,对视一眼,都不免笑了。
秀花将头上的玉簪金钗都摘了下来。将发髻也弄乱,道:“这可真是两个花子了,先生头上戴的是什么?要不要一并收起来?”
景灏道:“换好了。”便低下头,让秀花看自己头上,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木钗而已,看着都有些烂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出来了。
秀花笑道:“我们这样子,不知道西地的杆子帮会不会收我们。可惜我不会西地的切口,一旦碰上了。怕是要露怯。”
景灏却道:“不怕,等下山之后,你就装哑巴。”
秀花疑道:“为什么?”
“你会说西地的话吗?”景灏用很奇怪的腔调问。
秀花一想,也是,便点头笑道:“知道了,不过先生还真是饱学之士,西地的话也会?”
景灏依旧用那种奇怪的腔调道:“这个自然,不然怎么当探子。”
***
等二人翻过乱石岗。往山下走的时候,天边已经有了初升的太阳。
又走出了许久。景灏突然拉住了秀花,将她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秀花顺着景灏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面有一群逃难的流民,正彼此搀扶着,慢慢地往前走。
景灏看着前面,低声对秀花说:“再往前走。就是西王的停船的岸口了。你且跟着我,等这群流民再走走,我们就下去,混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