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被引到后园认人,花树下空余几碟水果点心,早没了小孩。主人家把几样吃的打包给了小乞丐。
老头问:“你朋友是哪家的?”
“唱戏李家的!”小乞丐跑出李府时候答。
数年后,城外李府的聘贴送到唱戏李家,求聘李家“姑娘”。
……
“这么漂亮的手指!一看就是不做粗活的!”小乞丐趴在李湄玦身边,看着他忽然说。
李湄玦正牵动上钓的木杆。闻话,手指往湿泥里一插,不做声继续收竿。
“我说错什么了吗?惹你恼?”小乞丐不服气地撇嘴,“我说你整个人香喷喷,难道你还跳泥塘里滚一圈不成?”
十指漂亮有什么用?大哥的手指更漂亮,指节小小,秀美如葱,甚至有小小的指涡,可是,用来做什么呢?
以前的主人是个比大哥长二十多岁的大叔,对大哥不好,可是大哥死心眼喜欢。后来离了那地,屋里进出的人没停过,那些人,喜欢握着大哥的手把玩,含着手指舔咬。
好看,不过是给人玩的……在小小的李湄玦眼里心里,下了偏激的定义。
吃这行饭,躲不过。迟早要给人,不如找个对自己好,又顺眼的,最好,能……助自己跳出火坑!
又一个夏日燥热的黄昏,正门不走偏爬墙的李湄玦在从墙上跳下时候落进一个接住了他的怀里。
站到地上,仰头,一个言笑俨俨的少年欢喜地注视他。
“你是李家的三弟弟吗?我都在看你的戏。”人问。
点头。不过在大哥身边演个跟脚的小旦,有什么好看?这个人是谁?
“我叫王旭安。”少年报上名字。
那一年,李湄玦十三岁,王旭安十六岁。十三岁的李湄玦只到王旭安胸口高。
王旭安牵着李湄玦的手,坐在院子里说话,李湄玦没有甩开。
天暗下来,李湄芳房间里的灯没灭,影影幢幢映出一些人影。王旭安在李家吃了饭,又赖到晚,直到李湄芳房里出来三个男人,才跟他们一起走了。
一丘之貉。这是第一次见面,李湄玦给王旭安下的鉴定。
确实是一丘之貉。
狐朋狗友一帮,王旭安在废材堆里是很闪的一颗星,年纪小,会写诗,会音律,最厉害,画得一手好画,最擅画美人。
狎玩过李家芳旦的都说好滋味,一个带一个,十停人去了八停,终拐带王旭安也去了。
王旭安对玩一个长自己五岁的男人兴趣缺缺,戏看了几遭,倒对正旦身后的小旦动了心思。小小巧巧一个少年郎,未长开,穿起女衣来,十足一个乖俏女童,清灵秀致,眉尖挑动,跃出几分神气。
和朋友同来李家,就过芳旦几遭,都没碰到李家三弟。这天,画了幅四男裸戏图,王旭安不爱房中的热臊,歇笔出院,没想到在墙角下等来天上掉下个美童。
自此,王旭安闲来无事便往李家走,变着法子搜罗好玩的什物,送来讨欢心,在李湄玦面前一驻就半天。本是个无所事事的纨!子弟,多的是时间,李湄玦走哪,他跟哪,李湄玦上台,他捧场,李湄玦排戏,他守旁边,李湄玦睡觉,他坐一处……李湄玦不往外跑了,王旭安送来的糕点零嘴馋花人。
李家里外的人都当王旭安做半个姑爷。没有哪个狎客愿守着个伶童一年半载,甘愿逗他开心,并不碰他。当一场游戏,也演得十分真,足够诚了。
第三十七章:相就
王旭安当然不是个吃素的,逗李湄玦开心是他给自己找乐子,他喜欢这个孩子,愿意花这份心思,也算准了这个伶童逃不出他王公子的手心。
王家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旭安过的还是光鲜糜烂的生活。几个相处的酒友俱是夸豪的富人,他跟在后面有吃有喝,偶尔付个份子请个席,着是滋润。
不碰李湄玦不代表王旭安过得清心寡欲,他忙时和契兄契弟屋前屋后,闲来喝喝花酒逛逛窑子,偶尔应求做些字画,收些礼金。孔孟圣贤之书俱丢脑后。
三月十八,吉日,宜会友酬神,忌成服嫁娶。
伶人节,庙会日,太原城里各家戏楼芳榭纷纷挂告示歇业一天,歌伶舞妓各自结伴,出门去老郎殿焚香上愿顶礼膜拜。
一大早,李家门前就停了来接芳生的马车。待日上正午,院子里的人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李氏夫妇备了油烛出门时候,看见剩个三子还闷在房间。
“不去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