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一想到这儿,不免有头痛起来:“你跟婉凤商量一下,实在不行,给小天准备个相亲宴,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爸,这会不会太着急了点?小天还差两个多月才十九岁,相亲好像早了点。再说他这么优秀,根本就不用愁遇不到好女孩。”陆奕洲十分护崽地拒绝了老爷子的提议,在他看来,需要父母张罗着去相亲的,多半是没法自己搞定终身大事的。
父子俩这边就“是否相亲”争执不下之际,钟婉凤敲门进来了,一听这俩讨论的话题,表情那叫一个微妙:“……你跟爸争论这事,怎么不直接去问小天的意见呢?”
晚餐过后,时天牵着楚墩墩在周围溜了一圈后回来,发现客厅里气氛有些严肃,陆家三位大家长围在桌前,陆唯和陆伊伊都没在,大概是被支开了。
很多地方都有大年三十晚上守岁的风俗,他大概意识到这仨在准备在这里守岁,但电视机也没打开,三个人话也不说,怎么看怎么怪。
他将楚墩墩安置好之后,主动走到钟婉凤身旁,小声地问:“妈,伊伊呢?”
“小唯带她去做功课了。”钟婉凤拉着他的手坐下,斟酌着开口,“小天,妈妈以前跟你说过,咱们家十分开明,不需要你去联姻搞强强联手那一套,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了,第一时间跟妈妈说,你还记得吗?”
那是时天第一次回陆家跟钟婉凤学画画的时候,对方曾经说过的话。
他当然记得,当时还挺感动的:“嗯。”
“那……妈妈也不跟你绕弯子,你直接告诉我,你跟楚炀……是怎么回事?”钟婉凤目光鼓励地望着儿子,语气十分温和。
他们知道了?
时天薄唇微抿,稍一细想,意识到可能是白天的时候自己露馅了。
老爷子何其精明一人,更何况还有陆唯出柜在前。
他不该大意的。
正如那天他暗示陆唯的意思:时间尚未成熟,切入冲动。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他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
时天眼帘微垂,双手微微握紧,白净的脸庞上,浓长睫毛紧张地颤抖了两下,终究还是选择了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我,喜欢他。”
话说出口之后,他彻底松了口气。
他一直觉得自己体内那根名为爱情的神经特别迟钝,陆唯跟他举了那么多例子,他一样也对不上号,但看到楚炀跟其他人言笑晏晏的模样,他发现自己嫉妒了,吃醋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涌上心头,陌生又丑陋的情绪,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早已喜欢上了那个人。
他想和楚炀一起白头偕□□度此生,不再是“试一试”,而是认真地确定彼此就是唯一。
“你喜欢楚炀?”钟婉凤吃惊地反问,原以为是老爷子多虑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