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略略局促,她当着温益卿的面还能信口胡诌,但是面对杨时毅,却有一种自谨的本能,便道:“回大人,其实下官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所以方才在跟温郎中说,但凡好看的都是喜欢的。”
杨时毅淡笑道:“是吗?怪不得益卿不喜你这话,听着倒像是个处处留情的性子。”
阑珊不敢吱声。
杨时毅才道:“进来吧。该说正事了。”
两个人等杨大人先入内,才也跟着到了里间,站定后重又行了礼。
杨时毅看看他两人,出发的时候还是翡翠明珠,如今两个站在跟前,却是一般的苍白清减,气质里也不约而同地透着体虚气弱之意,不是翡翠明珠,而是两块磨薄脆了的白玉似的。
“这一趟差事是意料之外的难办,让你们两个受累了。”杨时毅道。
两人忙道不敢。
杨时毅又道:“益卿身上有伤,阑珊你看着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不用拘礼,坐了说话吧。”
温益卿先谢过,阑珊见他应了,才也跟着躬身道谢,就在温益卿的下手落座。
杨时毅便问道:“之前虽派了人回来禀告过了,可究竟不如你们亲身所见所感,益卿,你就先说吧。”
温益卿欠了欠身,才将自己到掖州之后如何调配上山,又听说全员陷于山中,自己上山的时候发现整座山是一座阵,恰好救了姚升,又遇到阑珊等等一一说来。
他说的很是仔细,几乎所有要紧之处都点到了,只把自己跟阑珊掉下密道后的那些相处省略不提。
最后温益卿说道:“正如大人所闻,虽然知道有贼人觊觎这李克用墓,但是下官亲身入了墓室,却实在并未发现有何异常,此后就是荣王殿下同司礼监两位公公来到,据说殿下命人把墓室之中所有都封存了起来……外人不得而见。”
杨时毅微微颔首,眼皮似抬非抬:“这么说你一无所知。”
温益卿道:“确实如此,不过……”
他突然慢慢看向阑珊:“舒丞的心思细腻过人,洞察力也同一般,兴许她所见所感会跟下官不同。”
阑珊先前听着温益卿讲述,一颗心浮浮沉沉,心里想的症结,却是不知该不该把墓室里的发现如实跟杨时毅说明。
忽地听温益卿这样一句话,她竟有点形容不出此刻心中的感觉,——似乎温益卿这话里存着某种给她的“信号”。
给温郎中幽冷的眸子扫过,更有种他知道了一切的错觉。
杨时毅听罢后,果然也抬眸看向阑珊:“既然如此,阑珊也把自己所见说一遍吧,你可有无重要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