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赵世禛身着喜服,不知是否是那喜气颜色渲染的缘故,整个人跟平日里的肃杀不同,身上那股凡人莫近的冷冽气息也减退了许多。
听西窗这般说,便微微一笑,又抬眸看向里间。
西窗忙道:“小舒子先前等了主子大半天,实在是累了,主子知道她现在受不得累,先前才叫她躺会儿,多半是睡着了。主子你看……”
赵世禛听了道:“既然睡了,就不用打扰。”
西窗松了口气,又陪笑道:“就知道主子最疼小舒子的。”
赵世禛瞥他一眼:“你叫她什么?”
西窗愣了愣:“啊,啊对了,现在该改口了,得叫侧妃娘娘了。”
赵世禛仍是皱眉。
西窗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正在思量,赵世禛道:“你先下去吧,叫他们也都退了吧。”
西窗忙答应,正要走又回头看向荣王。
赵世禛道:“怎么?”
西窗迟疑着说道:“主子,小舒子、咳!我是说侧妃娘娘她毕竟是才进王府,若有个伺候的不如意,主子要体恤啊……千万、千万别为难了她。”
赵世禛对上他忐忑的目光,才明白西窗是为了阑珊担心。当下一笑:“滚吧!”
这笑斥的一句,却让西窗有了几分往昔的熟悉之感。
西窗觉着自己多半是有病了,给赵世禛骂,居然还觉着高兴。
等到众人都退了,偌大的喜房之中,寂静一片。
赵世禛的目光扫过那披红挂彩的门口,房梁各处,这一团团的红色,让他有一种恍惚不真之感,似乎觉着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却偏又这样陌生,如梦境一样。
他深深呼吸,缓步走到床前。
阑珊正在闭眸装睡,可有些紊乱的呼吸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赵世禛看了看桌上,放着合卺酒等物,他的目光在阑珊的肚子上扫过,她现在的情形显然不宜饮酒,不过自己倒是无妨。
他正觉着口渴,便自己走到桌边上,把两杯酒都拿了起来,一口一杯,尽数的喝光了!
似乎不足兴,他提起酒壶,本是要斟满的,想了想却又放下了。
赵世禛重回到了阑珊身边,见她虽然闭着双眼,但长睫却偷偷地抖动着。赵世禛不由笑道:“睡着了吗?”
阑珊一惊,垂在旁边的手都忍不住动了动。
赵世禛看着她宽绰朝服底下细嫩的手指,心中突然温柔一片,他缓缓地俯身,把那只小手轻轻地握在掌心。
很奇怪,在他觉着这该是他第一次像是今日这般握阑珊的手,可是这种感觉,却像是早已久违似的,而且甚是渴慕,一旦握住了就不肯松开。
赵世禛心念一动,不由自主把阑珊的手拉起来贴在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