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昭叫住她道:“带着宜安乡主过去吧。我也只是无意间碰到七姑娘,问了几句话。正要离开。”
“是。”婢妇虽然心里奇怪昭将军为何跟她解释,但是她还是表现得很平常。
朱璺松了口气,作了万福,抬头最后瞧了一眼南宫昭,掩饰不住离开的喜悦,道:“昭叔叔您要觉得头晕,可以让人做一碗醒酒汤。我走了。”
最后三个字中沾着的喜气,连旁边的婢妇都心生异样,觉得有点不敬,多亏了昭将军对宜安乡主的大度。
婢妇心里纳罕着又作了个万福才走。
走不多远,婢妇才笑着道:“昭将军很少能瞧得起人的,想不到昭将军会来我们府里喝喜酒,七姑娘好福气,有这样威风的义父。”
朱璺心里突突的,转移话题,问道:“你来找我为什么事?”
“哎哟,七姑娘,您忘了,长乐亭主刚沐浴完,新烧的热水已经预备下了,婢妇左等右等没看到您,只好亲自来找,想不到是昭将军留您在说话,婢妇起初没看到他,早知道的话,就不会冒冒失失地打断你们说话了。”
朱璺听了眼底有一丝心虚之色。很快就以淡笑掩饰过去。
等她沐浴好后,正要穿衣时,就听见澡房外面有人在说话:“澡房有没有人?”
朱璺没有慌张,因为郭氏的婢妇就在门外。
耳边传来院子里的对话:“沛王爷家的七姑娘在沐浴呢,你冒冒失失地来问这些,小心吓到了屋里的姑娘。”
“大娘别生气。奴婢是奉前院的爷们来问的,南宫将军喝醉了,刚刚又在风地里吹了很久的凉风,这不一下子就吐了出来。王爷让我来说一声,预备些热水,给南宫将军沐浴更衣。”
昭叔叔醉吐了?
朱璺迅地穿好衣裳,拉开门走出来,被水气氤氲出的红色尤显现在面庞上,她的脸就如那水一样柔净,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保护的念头。
院里的丫头看见了笑道:“姑娘,没吓着你吧?”
朱璺摇摇头:“是不是昭将军吐了?”
“是啊。衣裳也脏了。这也难怪,奴婢亲眼看着昭将军喝了差不多有一斤呢。”
“哎呀,你有几个雄心豹子胆,敢在背后说主子。快去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行了。”
“那你老人家快准备。将军正等着呢。”
那奴婢说着就离开了。
竟然吐了!
还从没见过醉酒昭叔叔,仍然神智清醒地和自己说话呢。
方才他说话时脸虽然酡红,但是没有酒醉之人胡言乱语的事。
酒醉能看人品。
南宫昭的人品可见一斑。
朱璺看着婢妇命几个人收拾好了澡房的物什之后,然后又搬了另一张屏风隔开了一间房,早有下人们轮流着挑热水。
这其中的过程有条不紊,她叹了一声离开澡房。
稍晚,结香过来说房间已经分好,她们和丁夫人挤一间。
这倒是朱璺没想到的。
原以为丁夫人会自住一间,两个姑娘住一间。
结香看出姑娘的困惑,就道:“还是长乐亭主吵的,就是要自己一个人住,说什么两个人住她就睡不着觉。中山王夫人碍于情面,总不能驳掉亲戚的面子吧,原本客房就那么几间,只好让丁夫人陪着你挤一间,丁夫人还好没说什么。老夫人年纪大稍有点动静就会被吵醒,所以只能一个人住,连郭夫人都要和荣姑姑住,她还真是不懂事呢。”
“算了,和丁夫人住也不错,晚上可以多说会话。”朱璺想起了丁夫人身份存疑的事。
但眼下她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悄声问道:“这两日有什么反常?”
她指的是郭夫人那里。
湘树留在家里,自然会趁她不在的工夫动手脚的,不过还好,种碧是个机灵的,能制得住她。
这里就不一样了。
这么多人来庆宴,没准郭夫人又从哪里冒出个“谢苏”来陷害她。
“奴婢瞧着没现什么端倪,倒是那个春荷眼神鬼得很,一同来了,但是直到现在也没瞧见她,不知道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