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跟前,才低声道:“小的,是沛王府的家丁,奉沛王府当家嫡母郭夫人的差使,特意来告诉炎公子一件事。”
南宫炎不解道:“何事?”
那人忙道:“郭夫人说,五日前来探望王夫人时,王夫人曾告诉我们夫人,昭将军之所以会对宜安乡主念念不忘,是因为宜安乡主曾作了一副画给昭将军,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什么话?”南宫炎神色一凛。
那人道:“宜安乡主说,’宁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当时传递信物的婢女就是宜安乡主的心腹连香,后来连香离奇落水身亡,这件事才被掩盖住真相。实际上,王夫人现在离去,与宜安乡主关系重大。”
南宫炎眉头深深蹙起。
虽然揭朱璺令他不齿于朱璺的卑鄙行径,但是郭夫人告密,他也觉得不齿。
毕竟,说到底,朱璺是郭夫人的名义上的女儿。
母亲揭女儿,让女儿的名声变坏,这种事,说出去很难听。
南宫炎冷漠在看向那个下人:“你们夫人难道不知,母女反目成仇,说出去让外人听了只会当笑话?”
那人不介意地道:“我们夫人说了。她也反对宜安乡主这样做。实在是宜安乡主出身无法受抬举,夫人只好不顾笑话,大义灭亲。务必让小的过来把这件事告诉大公子。”
南宫炎嗤之以鼻,道:“难得你们夫人大义灭亲。你告诉郭夫人,从今天开始,我与宜安乡主誓不两立。”
南宫炎说着将手里的树枝一掰两断。
那人好像松了口气,方才沉重的语气此刻变得轻松许多:“大公子的话,小人一定带到。小的告退。”
那人说着恭敬地作了一揖方才退开。
南宫炎的心腹苏三道:“大公子,您真得要向宜安乡主报仇?”
刚才大公子才答应宜安乡主,前嫌不究,往后断绝关系。
现在郭夫人的话,就摆明像一盆油,将大公子方才掐灭的复仇的火焰又再次窜烧上来。
南宫炎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天下只有我拿别人当棋子,从没有人能把我当成棋子。”
苏三听了,便道:“大公子高鉴,有些人自认为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苏三跟着南宫炎出入,颇有些见识。
大公子说的话,他很快就揣测出其中的意思。
郭夫人想拿大公子当棋子对付朱璺,先看清自己的斤两才是。
虽然不打算帮着郭夫人对付朱璺,但是他也不会反过来,为了朱璺而反对郭夫人不分清红皂白设的陷害她的局。
南宫炎只把自己当成个旁观者,冷眼看着沛王府的人互相攀咬。
他再也不会帮助朱璺。
朱璺和朗月走到老夫人的宴息室时,还没有进去,忽听到宴息室里有人的轻语声。
字里行间好像提到了她的名字,她的脚顿住,
耳边就传来燕王夫人的话语:“听说,老夫人的两个孙女都还没有确定人家呢,这女孩子呀,虽然十五出阁早了点,但是好女婿都是挑出来的,老夫人现在不挑,难道等着挑剩下的吗?”
燕王夫人的话虽然带着考量与责备,觉得老夫人对两个孙女有不管不问的敷衍态度,但是老夫人还是喜欢燕王夫人的直爽。
燕王夫人的话引起了杜老太妃的共鸣。
老夫人不打算把明康与宜安的事先说出来,就笑着道:“你说的何尝不是。我就喜欢你快人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