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给了她充分的自由,演出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甚至曾因她过于紧密的日程安排而劝她注意休息。
新经纪人henng是个纯种德国大叔,与传统印象中死板严谨的德国男人不同,他非常幽默有趣,对待她像朋友一样,和谐平等地交流,且十分尊重她的个人意愿。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她的名气和商业价值。
大多数时候,经纪人是不用管她的,只需与她对接好演出信息,偶尔陪着去一两场,引她结识更多的业内同行和精英人士。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有足够的实力基础之上。
眨眼间三十一岁。
不说这一年是否有所成长,至少很多事情她想通了,生命漫长,何必自添烦恼。
她没告诉傅柏秋,这一年回去过很多次,或因为工作,或因为身体,她每个月要回一次榕城音乐学院,给学生上课,也就顺便去医院打针,拿药。
医生说至少要再吃三年的药,才能根据到时候的情况决定是否停药。
偶有一次,她在学校门口看到了傅柏秋,隔着墨色的车窗,仍是一眼将那人认出来。
她没停,走了。
那个时候她想,最好两个人各自开始新生活,各自找到另一半,就这样各自平淡地度过余生。
而今天这个电话彻底将她游离在外的心拉了回去。
原来不是不想,就不会不念,她不想,依然念着。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时槿之的思绪,她翻身下床,开门,助理kar站在外面,对她微笑:“早上好,j,要现在吃早餐吗?”
“早。”时槿之笑了笑,“放桌子上吧,我去洗漱。”
“好的。”
kar是她助理,德国人,比她小七岁,标准日耳曼姑娘的长相,会说四国语言,虽然年纪小,但交际能力十分出色,能游刃有余地应付各种场合,让她省心。
这姑娘也特别喜欢她,因为她会讲流利的德语,不像多数外籍钢琴家那样只会英语,且为人随和好相处,没有稀奇古怪的脾气。
瓶瓶罐罐伺候一番,时槿之坐下来吃早餐。
刚结束佛罗伦萨站的巡演,整个团队都在酒店,整装待发,过两天去下一站哥本哈根。两个月的时间,除了巡演还有其他活动,行程多到她记不清。
“kar,这个月还有哪些安排?”
姑娘在帮她整理礼服,张口就报:“18号华沙古典音乐奖颁奖典礼,21号巡演哥本哈根站,23号芝加哥交响乐团全美音乐会特邀嘉宾,26号巡演莫斯科站,30号卢塞恩音乐节开幕式”
“……”
时槿之端起泡沫咖啡抿了一口,转头望向窗外,轻声道:“颁奖典礼不去了,生病。”
kar惊讶道:“你生病了?”
“心病。”
“必须回柏林看心理医生,我向henng先生汇报一下。”姑娘神色紧张地拿来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