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不住点头,差点掌自己的嘴,频道:“对!对!对!”
符太道:“更次一级的,例如崔湜,懂得趋炎附势,本是聪明人,可惜其‘弃暗投明’,不过是‘弃明投暗’,仍属蠢材。哈哈!”
高力士思索无语。
符太讶道:“你不是一向口若悬河吗?为何变得没话说?”
右转,朝东宫举步。
高力士诚挚地答道:“因小子心里很有感觉。”
符太微笑道:“是何种感觉?”
高力士急促的呼吸几口气,道:“小子可否说实话?”
符太道:“随你心意。”
高力士道:“娘娘和大相一直认为经爷至少是半个鹰爷的人,现在小子方知他们猜错了,经爷绝非鹰爷的人,而是能与鹰爷并驾齐驱、对等合作的伙伴。”
符太不置可否,道:“他们的看法,对我有害还是有利?”
高力士道:“须看形势的变化。”
符太竖起拇指赞道:“了得!”
高力士试探地问道:“再次一等的蠢材又是谁?”
符太道:“就是贪得无厌、自作聪明之徒,不用我说出来吧!”
高力士似早猜到他有这番说话,没太大的震动,点头表示明白。沉声道:“小子真的没法猜到最不蠢的那群蠢材,经爷赐示。”
符太叹道:“蠢材就是蠢材,很难判别谁蠢一点。所谓不那么蠢,指的是以为不论局势如何变化,仍能从中攫得大利益者,当事与愿违,方清楚是多么愚不可及。”
高力士小心翼翼地问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符太洒然道:“话是你说的,老子可没这般说过,回家迭高枕头,仔细思量。”
高力士感激的道:“经爷因何会忽然对小子格外开恩?”
符太道:“原因在过去的三天,你没来串本太医的门子。”
高力士大为错愕。
符太语重心长的道:“假如你是武三思的人,当然不怕来找老子,正因非是如此,你才有此避嫌之举。明白吗?到哩!你在外面等我,让我趁机传你那套可令你终身受用不尽的拳脚。”
“哎哟!”
高力士应脚倒飞,“蓬”的一声,直挺挺地摔在草地上,四脚朝天,不动半下。
惊叫的是小敏儿,怕高力士给符太一脚踹死,花容失色,且自动手开始,高力士一直捱揍,被打得东仆西倒,中招的方式千奇百怪,难以尽述。
每次倒地,高力士总能立即弹起来继续捱揍,惟今次一倒不起。
符太好整以暇、双手抱胸的瞧着躺地的年轻太监。
好半晌后,高力士坐将起来,出乎小敏儿料外的伸腰耸肩、一脸舒畅,还往左右扭腰转身,虽仍坐在草地上,高度却等同孩童,怪形怪状的,惹人发噱。
高力士道:“经爷这脚踢得好,痛入心脾,痛罢却浑身经舒脉畅。真厉害,经爷的拳脚,每觑准小子行气的结集处下手,次次都是那么准确。”
符太道:“我不懂如何教人,故你只能凭悟性领会,学得多少看你的造化。”
高力士弹起来,蓬头垢面的,现出个欢天喜地的笑容,一揖到地的道:“经爷传艺之法,就小子而言,是天下无双,上完这一课后,小子再非以前的高力士,但有何不同之处,小子又没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