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主子回家来,立即迎了上来道:“屋里头已经烧了炭,两位夫人赶紧进来,这外头的天可真是冷。”
退了外面厚厚的裘皮大衣,坐到了暖烘烘的屋子里头,谢繁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汤婆子,招呼着红枝一边坐下,问道:“冬衣跟炭可都够了?还有孩子们的被褥,这几天比往常更冷,又要过年了,千万别冻着她们。”
红枝说:“夫人放心,奴婢已经都准备妥当了。除了冬衣跟被褥,也差遣人去备了年货,这是孩子们第一次在这个新家里过年,奴婢定然要尽心尽力,让她们都吃好穿暖才行。”
对于红枝做事,谢繁华放心,点了点头便没再问了。
只是想到了方才在铺子里面的事情,便对红枝道:“红枝,方才我跟姐姐一道去了繁花似锦,刚巧遇到赵王妃身边的婢女来寻绣娘,怕是你明天有空,还得去一趟赵王府,王妃娘娘想见你。”
红枝笑着道:“王妃娘娘召见奴婢,也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听夫人的,明儿晌午便去一趟王府。”
谢繁华记得,初次见那陈婉婷的时候,正是在太后寿康宫里。
那时候自己穿着一身新裁剪的春衫,那陈婉婷一眼便瞧出其中的新意来,想必是个十分懂刺绣的人。让红枝冒认自己,或许能够瞒得住一般人,怕是不一定瞒得过陈婉婷。
她还记得,以前夫君提醒过自己,说是赵王依旧留着自己曾经做的那件裙子,那赵王妃怕是已经知晓一二。
那今年春天的时候,赵王奉皇命前去江南,而阿妩也去苏州,后陈婉婷又着人追去江南,怕是错认了赵阿妩。如今自己让红枝冒认,怕就不妥当了,越是掩饰,越是显得自己立身不正。
谢繁华现在倒是有些恨起来,恨赵王杨善为何还留着当初的那件裙衫,平白惹得人怀疑,还牵扯到自己。
他如今已经娶了江南陈氏女,背后又有江南名门势力,可谓是一举两得,何故还揪着过去不放?真是害人害己。
她只想好好做李承堂的妻子,不想生事,只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
如今只期盼着,那赵王妃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要从中挑事才好。
第二日过了晌午,雪停了,天气也放晴了,红枝领着铺子里其她两位绣娘跟她一道去了赵王府。
赵王府守门卫听说是繁花似锦成衣铺子的人,不由想起来,昨儿王妃娘娘身边的折枝姑娘有打过招呼,便叫她们稍等片刻,没一会儿功夫,便有丫头出来,领着红枝三人进去。
陈婉婷正坐在湖心亭中赏雪,折枝便将人带去了湖心亭,红枝三人给陈婉婷请了安。
“你们就是繁花似锦的绣娘?”陈婉婷唤她们起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打了个圈儿,然后落在瞧着最为体面的红枝身上,微微笑着道,“昨儿折枝买的那些衣裙,可都是你做的?”
红枝低垂着脑袋,回话道:“是民女做的,做得不好,叫娘娘见笑了。”
陈婉婷道:“你叫什么名字?”瞧着她,又轻轻蹙起眉心来,“见你似乎有些眼熟,之前在花好月圆做过事?”
红枝有条不紊回话道:“回王妃娘娘的话,民女之前是在花好月圆做事的,后来又来了繁花似锦。”
陈婉婷让她坐下,又命折枝将石桌上的瓜果点心换了,又命沏茶来。
“记得你在花好月圆做事的时候说过,里面最好的衣裙都是你们东家做的,怎生你到了繁花似锦来,手艺倒是比在花好月圆还要好了?”陈婉婷漫不经心地问着,眼睛一直盯着红枝看,生怕看漏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针法她认得,描的花样子虽然各有不同,但是只要仔细看,便能够看出其中的共同点来。
她瞧得出来,不论是王爷珍藏的那件,还是之前在花好月圆买的那些,又或者是昨儿在繁花似锦买的冬衣,明显就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之前她以为是那叫赵阿妩的女子,还特意着人追去了江南调查,被王爷发现了,无端挨了一阵子的冷落。后来在她细心观察下,才知道,王爷心中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赵阿妩。
可若说是眼前这位绣娘,似乎也是不可能的,眼前的女子虽然模样俊俏,瞧着也稳重懂礼,但是直觉告诉她,王爷心中的人不可能是她。那个女子若真是坦荡的,便不可能这般遮掩,想来跟王爷定然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里,陈婉婷便有些头痛起来,挥手道:“折枝,送她们出去。”
红枝抬眸望陈婉婷一眼,恭恭敬敬行了礼,然后方退了出去。
待得红枝三人走后,簪花端着茶水点心进来,问道:“娘娘,您可瞧出些什么了?怎生这么快就将人打发走了。”
陈婉婷道:“不必问了,本王妃要找的那个女子,根本不是她。”
簪花道:“娘娘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在背后捣乱,不想让娘娘找出那个女子来?”她颇为不解地蹙起眉来,“奴婢不明白,虽然王爷敬重娘娘,可是如果真想要一位侧妃,或者侍妾的话,只要跟娘娘商量商量,娘娘是明事理的人,不会不答应的。何故如此?害得娘娘背后操心。”
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