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子。”
穆寻雁再度施礼,此时仍旧有人不忿,怒道:“殿下,不可!他们都是戴罪之人,一日不入镇岳宫,一日便是死囚,从古至今,哪里有龙子之躯对囚徒妥协?!这帮人既然获罪,那定然品行不端!殿下不可相信,更不可为美色所迷!”
那青年一身正气,怒而出声,而太子坤见到此人,当时无奈道:“子默,你不该说这种话……”
“太子殿下若是不听子默之劝,那子默便当场死在殿下面前!”
“龙虎终不与蝼蚁同列!殿下三思!”
他砰的跪下,顿时让太子坤脸色一变,心中苦笑,上前去劝他起来。
眼见变数又升,剑囚谷中人看着那青年的神色几乎能喷出火来,暗道这梁子已经结下,日后若是修行有成,定然要让他好看。
穆寻雁正待说话,忽的一只手拉住她。李辟尘从后方走出,面对那人,笑着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戴罪之身,不可与龙虎同列。”
“但世事无常,龙虎亦有游浅滩,落平阳之时,而蝼蚁终有一日也会乘风直上,扶摇九霄。”
那人冷笑:“如果有此日,也是不知什么时代的事了!至少你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
此时莫弩便是开口:“正是如此,子默兄说的不错。”
李辟尘点头:“是么,那我们就不和你们争这庇护之权了,都让给你们,我们不要了。”
第十二章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李辟尘说完,不只是对方愣住,连带剑囚这里其余一十三人也是瞬间呆滞。穆寻雁却也是没想到李辟尘会说出这种话来,此时任凭她平日聪慧,此时也不知李辟尘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坤微微怔住,认为是陈子默激怒了对方,于是转过身去,又恼又气道:“子默,你……哎,大家都是前来求仙,本该同气连枝,共度患难。现在你却说这些气话,平白做出这等迂腐事情。”
陈子默自小与他一并长大,太子坤视他如手足一般,知晓他平日里素来有些迂腐,但未曾想到弄得这么难看。
他是太子坤,是下代齐国君王,如今不远万里前来镇岳宫求道,很大一个方面是齐王朝想要自开门户,不想再受制于白衡山。故此太子坤来镇岳宫,此时正是结交朋友,聚集助力之时。虽然李辟尘他们是剑奴,仍旧是戴罪之身,但正如他所说,世事无常!说不得有一日这些蝼蚁便乘风化龙,扶摇直上九万里,可成自己一大助臂。
他平素喜欢与人结交,此乃天性,现在虽然有任务在身,但这结交之中也有七分为真情,若按照李辟尘曾经的观点来看,这太子坤算的上是与先秦时期公子扶苏一类的人物。
陈子默不答,只是一昧劝阻,他心中还是有些士子意气,既然一定要有人不过钟灵谷,那么肯定是这些剑囚。清白之身与戴罪之身不可同列,这是他一贯以来读书所认定的东西。
莫弩笑起来:“果然是剑囚谷罪囚,也就这点胆色,怎么,不是说要硬气到底的么?”
“你住口!”
太子坤怒斥,颇感棘手,对李辟尘道:“兄台我知道方才子默的话激怒了你,但那都是意气之语,切莫当真,我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殿下不可!”
陈子默又跳起来:“殿下,您贵为皇子,如何能朝死囚赔礼?!这不符合礼法!”
李辟尘看也不看陈子默,只是对太子坤道:“殿下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们真的不争这庇护权。殿下无需多想。”
看着李辟尘诚恳的表情,太子坤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劝阻一翻,见李辟尘仍旧坚持,也颇有些哭笑不得。
剑囚谷这一派,徐丘貉愤怒的质问李辟尘:“你什么意思?不争那九合钟的庇护权?难道你有办法让我们过这钟灵谷?!”
他语气之中满是愤怒,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其余剑囚弟子或者若有所思,或摇头叹息,或眼神阴沉,各怀心思。
穆寻雁也是看向他,暗道这小子不是这么冒失的主,有了李元心的文篆,自当知晓许多事情。莫非其中有钟灵谷的入谷之法?
诸人沉默,李辟尘先是摇摇头,而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何解?”
一名剑囚弟子出声,他名唤鹿汉人,修为在第五脉,此时面对李辟尘的哑谜,顿时不耐烦道:“小子别说这胡言乱语,若是有办法就说,若是没办法就闭嘴。说到底这事情还不是你闹出来的!”
“莫要吵闹,这小子的话有些意思,且听听。”
又一名剑囚弟子出声,他名唤周忌,年岁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