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些,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
“灵儿,你怎么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变。你怎么了?”他似乎感到了我心中的疼痛,急忙柔声安慰。
“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定有某一个瞬间,上官飞燕是爱你的,全心全意的爱。”
花满楼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背,抱得更紧。
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好希望一直这样,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第二十一章 为有源头活水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找回了自己应有的意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任自己在一个男子的怀中?心中掠过一阵惶恐,我这是怎么了,绝不可以就此陷下去,绝不!
似乎感觉到我的心乱如麻,他轻轻放开我,退后一步,道:“灵儿,你听到了吗?”
“什么?”我不解。
“水声。”他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成竹在胸。
“水声?”我沉吟,“你是说……对,我掉到水中的时候也感觉到这水很清冽。”
“问渠那得清如许?”
“为有源头活水来。”我的语气中流露出欣喜。知道自己有办法出去,总是一件快乐的事。有水声而且水清,说明为活水;既为活水,那么一定有入水口和出水口,只是不知开口大小能否容人通过。
他解下自己的中衣,把它与我的外衫一起递给我,道:“我先去探查一番,去去就回。照顾好自己。”
思及这冰冷刺骨的潭水,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担心与不安漫过心头。他的内力,能够承受如此寒冷吗?但这是唯一的脱困方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整理了一下思绪,望着他的眼睛,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一切小心。”我已经尽力控制情绪,可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中还是带了极轻极微的颤动,这是我吗,这还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我吗,这还是那个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我吗?
他微笑着,安然淡定:“放心。”
似乎只是这两个字,就足以让我的心缓缓落下。我,应该信任他吧,是只信任他的能力,还是,整个人?
我望着他,看着他纵身跳入水中,激起不大的水花。我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那一泓清水,直到那縠纹细了,淡了,平了,再无半点痕迹。
等待。
漫长的等待。
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臾。
但此刻,似乎每一刹那都有一生一世的漫长,一念浮生,一瞬万年。实在太过漫长,长得让我想要不顾那彻骨的寒冷,跳入水中,追寻他的踪迹。
更何况,早已不知滑过几度须臾。
不知道有多久,完全失去时间的概念,仿佛灵魂离开了躯壳,再也找不到归宿。直到——
随着涌起的波纹,他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下一刻,我知道自己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冲上前去,想要紧紧抱住他,自此不再放开。不过我停住了,在他的面前,生生扼住自己的脚步。七年来的修习训练帮了我,让我控制住了险些脱缰的心情。我只是递上了他的中衣和自己的丝帕,问:“你还好吗?”千言万语,之前所有的担忧所有的焦虑,在这四字之后,尽了。
“放心,我有武功在身,没事的。”他微笑,气度如华。
“是啊,你那么高的武功,自然不会有事,我一直很放心。”我微微低头,心中忽有些自嘲,又有些失望——竟不敢看着他说吗?精华内敛不露声色的本领,看来还是需要修炼啊。又道:“发现什么了吗?”
“是,找到出口了。灵儿,你要忍耐一下,我会封闭你的气穴,带你游出去。不要怕,有我在身边,不会冷的。”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他看不见,于是道:“好。”
“准备好了吗?”
“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感到颈上指风拂过,我的廉泉、水突、气舍三处穴位已被点住。他揽了我的腰,忽觉自己心跳加快,双颊发烫,回神时我们已跃入水中。水依然是冰凉的,让我瞬间头脑无比清醒,但我却能感到腰间有阵阵温暖的内力传入体内,温和绵长,竟让我不觉得如何寒冷。有夜明珠在手,在水下依然能看到五丈之内的东西,他带我进入那个可容两人通过的入水口,四壁光滑,显然经过雕凿,出口上方还有打开的铁栅栏,尚可看出其上的锁钥机关,依旧光亮如新,毫无锈迹。溯流而上,虽然多带了一个人,他的游速仍是极快,不多时便见到了光亮,不是夜明珠莹莹的光芒,而是阳光透过水洒下的晶莹剔透的明艳。
终于浮出水面,花满楼解了我的穴道。我深吸了一口空气,清新自然,蕴着花香与木叶的芬芳。抬头,竟是一处幽谷深涧,夹岸寒树,轩邈荫蔽,树影驳杂,泉水激石,如鸣环珮,鸟鸣婉转,啁啾不已。只是这水比一般山中溪水要冷得多。被他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了岸,休息片时,我们便一起拾了些干柴,在二人中间生起了火,湿了的衣服支在中间,挡住对方的视线。
良久不语。我默默拨动着火苗,忽然道:“你和陆小凤、西门吹雪谁最厉害?”
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明显感觉到他愣了一下,随即道:“陆小凤的灵犀一指、好管闲事和聪明绝顶都是名满天下,西门庄主人称剑神,用剑堪称天下第一。”
“这么说,你是最不厉害的喽?”我笑道。
“正是。”他温和的声音告诉我此刻他一定在淡然微笑。
“只怕不然吧。他们一个争强好胜,一个锋芒过露,是以世人皆知其武功高强,难与争锋。倒是你,韬光养晦,深藏不露,与世无争,只怕才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