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没人听没人信。
这两天青山郡一直在下雨,很多被炸碎的石块顺着坑坑洼洼的山坡流到了江里。
原本清澈的江水,因为一场雨变得混浊不堪。
雨不停歇,褐色的泥水顺着裸露的山岩滚滚而下,声势不大,但经不住接二连三的来。
所以山下的百姓这几天都是人心惶惶。
马车从山下驶过,荣映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有些担忧此行的安全问题。
桑家的铁矿井不在两座大山里面,而是在中间的山谷里,三面山壁,只有一条小径通往山外。
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地势是很危险的,因为只要出现任何意外,矿上的人跑都没有地方跑。
而之所以现在还有这么多工人在矿上,原因就是桑家给的工钱比其他地方多上那么一点点。
对于此事,荣映没办法做出什么评价,生命安全或许是最重要的,但这个是因人而异的。因为对于一些人来说,有的是比活着更重要的东西,相比下来,命反而是他们唯一的筹码。
“吁”
马车在一座屋棚下停住,有人在里面躲雨,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
桑柏跳下来,冒雨走了进去。
他打量了棚子里的人几眼,拿下头上的斗笠,“这里管事的是谁?”
“是我。”人群中有人搭话,音调有些高,隐隐绰绰带着点不悦:“有何贵干?”
桑柏闻声看过去,人们纷纷退开一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青年。
或许是青年,他并不确定。
因为眼前这个人光是胡子就占了半张脸,根本看不出长相,更别提从中分辨出他的年纪。
只不过声音听着年轻,再加上他的眼睛黑亮,推测年纪应该不大。
大胡子青年头发不长,边边角角参次不齐,估计是自己拿刀剑划拉的,乱糟糟地扎了个丸子顶在脑袋上,看人的时候眼角一直朝下,耸拉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可能是桑柏的视线停留的时间过长,他眯了眯眼,表情危险:“看够了吗?”
桑柏收回视线:“陆周?”
青年冷哼一声,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事说事。”
桑柏把斗笠又戴上,“找两个人过来帮忙,桑家三公子的腿脚不太好。”
陆周一脸的惊讶:“桑林那老东西把他儿子派过来了?还是那个残废的老三?”
“注意你的言辞”,桑林的目光从斗笠下传出,冷冷的不带丝毫情绪:“你只不过是一个管事,如果让家主知道了,下场想必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