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志喜未解他话中深意,只认为大师品格高尚,即使被误会了也挥挥手淡然离去,毫不怨怼之心。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啊……”他抱着佛尘站在殿门口,一声敬叹。
——
纵然知道抄写经书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姚玉苏却也认真地在此坐上了两个时辰,直至天色擦黑。
蔺郇醒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他闭着眼不做声,想知道她到底能按耐住多久。起初,他不过是在等她扑上来将他暴打一顿,然后便是好奇,她到底能抄多久,接着,从她平稳绵长的呼吸中,他知道抄写经书的过程让她整个人静心平和,他这顿打很可能变成“警示教育”。
“唔。”他装作刚醒的样子,发出声音。
姚玉苏笔尖滑动,流畅自如,似乎并没有听到。
“咳!”他又加重了声音,中气十足,整座寝殿大概都听到了。
苏志喜等了片刻,看姚玉苏没有动静,立马上前道:“陛下,陛下醒了!”
他扶着蔺郇坐起身来,关切地问道:“陛下可有哪里不适?”
“朕,有些头晕。”坐起来的人摸着额头皱眉道。
“奴才这就去传太医。”苏志喜立刻了然,双脚如同蹬上了风火轮一样,迅速朝外面小跑而去。
这般大动静,姚玉苏自然抄写不下去了,她搁下毛笔,转头看相蔺郇。
灯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丽。可如今是灯下看“装病之人”,越看越做作。
“看来三苦大师说得没错,我这经书抄写得的确有奇效。”姚玉苏嘴角一掀,似笑非笑。
蔺郇心里虚得不行,此事未经他二人商议,中途将她吓得不轻,若她要治他一个“独断专行”之醉,他大概也只能低头认罚了。
“玉苏儿……”他舔了舔嘴角,身子未动,但眼神早已透露出求饶的意思。
姚玉苏单手撑地,跪久了有些发麻。
“玉苏儿?”他以为她生气得要离开。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走到茶桌面前,拎起茶壶倒出一杯热茶。
“喏。”她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指了指他干涸的嘴唇。
蔺郇心里如温泉淌过,熨帖极了。他的玉苏,当真是喜欢他的啊。
他欣然接过,不试探温度便将茶杯往唇边凑。
“嘶——”
不出意外,他被烫了,还烫得不轻。
姚玉苏见状,双手叉腰,仰头长舒了一口气,一扫前几日的憋闷。
这茶水,她每隔一刻钟便会叫人换一次,正是新鲜出炉的“热茶”。他无论何时醒来,等待他的都有这一杯“温情满满”的热茶。
他又气又笑,放下茶杯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皮,果然,烫起了一个泡。
“对不起。”他龇牙咧嘴地道歉。
姚玉苏晃了晃因抄写经书而酸疼的脖子,道:“陛下这一招的确漂亮,接下来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