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雁作为她身边最亲近的陪嫁丫头,后面买回来的几个自然比不上与她的情份。
元志虎虽然是一根筋,但这样的人没什么曲里拐弯的肠子,也不知几时瞧中了新雁,等到朱玉笙瞧出端倪,自家这傻丫头已经吃了人家不少点心了。
新雁还想装傻:“元大哥……是待我挺好,可那不是因为姑娘的缘故嘛。别人也待我挺好……”
“哦——”朱玉笙拖长了音调:“那我知道了,原来你中意的不是元志虎,是卢登啊?那我回头便问问卢登,愿不愿意娶你?”
新雁顿时急了:“姑娘,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卢大哥有喜欢的人……”
“哦,卢登不行,那就潮生吧,我瞧着这小子腿脚麻利人也体贴,性子也温柔,模样也俊俏,你觉得呢?”
“姑娘——”新雁羞恼不已:“您就会打趣我!”扭身跑了。
朱玉笙扬声道:“别急啊,回京之前元志虎亲自来跟我提亲,你回头问问他聘礼备下了没?”
新雁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朱玉笙收拾妥当,吃过早饭,去向婆母请安之时,带上了一堆帖子,向她请教京中宴客的规矩。
有柴娴君细细分说教导,再加上孕中无聊的卢明月数次陪伴,朱玉笙也适当走动了几家宴席,算是在京中社交圈亮过相了。
朱玉笙原本以为凭着自已的出身,在京中权贵宴席的圈子里多多少少会受到冷遇,结果去过几次之后发现,所到之处皆是夸赞之声,从她的容貌夸到了衣衫首饰,更无人提及她的正牌婆婆端慧公主,更有夸她夫妻恩爱的,几乎无人给她难堪,让她深切体会了一把“夫荣妻贵”。
唯独有两家夫人说话带些酸味,朱玉笙咂摸出些味道不对,还未曾开口,便被主人家挡回了。
下次去别家,便不见那两位夫人。
后来听卢明月谈起,好像是陈年旧怨,当年卫大人在大理寺铁面无私,这两家家中子弟犯事求上门去,重礼没送出去,连带着判得更重,可不得罪了人嘛。
过去数年,许多人家都忘了此事。
原本也无人提及,谁知偏偏这两家夫人见到朱玉笙在宴席间无限风光,多少人都捧着,心中气愤不过这才阴阳两句,下次宴会主家便不敢再相请了。
卢明月事后提起来,笑不可抑:“嫂嫂是不知道,京里那些贵妇人们表面正襟危坐,一个个堪比礼仪典范,实则背后哪个不八卦。当着你的面儿他们不敢说,背后不知道有多羡慕你。都说嫂嫂命好,出身普通运气却是无人能及。义兄不过去江州办一次案子,便能结成良缘。”别的话太酸,她也没好意思说出来。
朱玉笙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得出来:“是不是背后都猜我用了什么手段套牢了夫君,不是说我有城府便说我有心计?”
卢明月瞪大了眼睛,一副都被你猜中的样子。
朱玉笙大笑,与她成为密友之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实话,当初我还真不敢肖想你义兄。他那样的出身品貌,我哪有胆子敢肖想?心里再倾慕他,也不敢露半个字,哪怕睡着也生怕说出梦话,让人不耻嘲笑。”
卢明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啧啧摇头:“嫂嫂这般人物,竟还有如此自卑之时。说句不好听的话,义兄那人虽模样生得好,但缺陷也很明显啊。谁人不知公主性格跋扈骄横,谁家给女儿挑婆家,也生怕婆婆难伺候。当初公主府伸出橄榄枝,我心里都愁死了,还好义兄有了心上人。再说义兄本人……以前冷得像冰块,也就只有你能受得了。”
她忽凑近了小声问:“好嫂嫂,你是如何把义兄捂热的?他前儿跟我碰面,竟然还朝我笑了一下,吓得我腹中孩儿都惊跳起来,真是性格大改呀。”
朱玉笙笑着去捶她,没想到这丫头脸皮奇厚胆子奇大,竟然一挺孕肚:“来来来——”大有你有胆子就朝我肚子上来两下的无赖气势。
“你呀!也就谢聪受得了!”朱玉笙半道改捶为掐,在她的芙蓉面上掐了一记:“你再胡乱编排,回头我就让你义兄收拾你!”
“你当我怕呀?”卢明月如今可是半点不再怕卫灏,好歹还有个朱玉笙在前面顶着。
他们夫妻恩爱,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瞧出来。
她告辞出来,在门口碰上了卫灏,也不知道他是刚下衙回来,还是回来一会了。
卢明月刚说完义兄坏话,心虚无比,打过招呼赶紧开溜。
门口的卫灏也没说什么,稍停才进去,摸着朱玉笙微微隆起的肚子问:“二宝今儿可乖?”
朱玉笙摸着肚子含笑点头:“今儿在肚里跳了两回,不过都不厉害。”
她话说得太满,从那日之后,肚里的孩子倒好似领会错了亲娘的意思,只当亲娘嫌弃它在肚里爱睡,跳得不够欢实,此后一日比一日跳得凶,让柴娴君看了也要猜测:“这胎不会是小子吧,怎跳的这般厉害?”
卫山川怕儿媳妇有压力,开口道:“姑娘若是个活泼性子,自也跳得厉害。”
柴娴君便回过味来,笑道:“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无论闺女小子都好,都是孝顺孩子。”
赶上宫里中秋夜宴,请了重臣携家眷出席,朱玉笙便跟着卫灏进宫。
他们入宫为时尚早,卫灏便道:“皇后娘娘念叨过好几次,要让我带你进宫一叙,我都以你怀孕辛苦为由推了。今儿是无论如何也推不了了,正好趁着尚未开宴之时,咱们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