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笨孩子!身手这么差劲!一点儿都不像你爹!”
何支急忙进屋去,视线先是落在榻上,见小家已清醒过来,坐在榻上,散开的头发遮去他半边脸庞,神情教何支看不真切。何支这才心下一松,还以为小家掉下床去了,他才是松了口气,扭头一看大开的窗子,再往地下一看,两只一大一小,淡黄色的,带斑点的东西,傻傻地回头和兔儿对视了一眼,一兔一人用着不同的音调尖叫起一样的声响来,
“啊——豹子!”
榻上的人听到这两个声音,目光微移,轻轻瞟了两个一眼,轻蔑中透出一丝烦躁。何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哧溜哧溜地向后退去,更别提兔儿了,一个蹦跶蹦到了何支头上,看了一眼那两双晶亮晶亮的眼睛,四只爪子一软,叫道,
“哎呦太吓人了……”
转眼跌到何支怀里,闭上眼去,又睁开半只来,对何支轻声道,
“何支你撑住!小家就靠你保护了!保重!”
说罢便闭上眼睛装死。何支心道你个没良心的兔子,还敢给我装死,看我怎么收拾你!他把兔子一丢,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抱起小家,兔儿只来得及抓住何支的衣角,何支便已抱着小家退到门边了,使劲把小家向上搂了搂,清了清嗓子,看着那一大一小两只豹子,哆嗦着道,
“别、别过来啊!我、我会武功的!”
何支怀里的人抬起目光来,又是不冷不热地看了何支一眼,眼中的光亮一闪而过。那母豹嘴里叼着小豹子,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何支与小家还有那只倒霉兔子的模样,抬起脚来,缓缓地迈出一步。何支忙是抱着小家后退三步,脚后跟顿时顶在了门槛上,他心下暗叫不妙,兔子已经挣扎地爬上何支的肩,扒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是只母豹子,还怀着小豹子呢,你别伤了它。”
何支侧过头去,看着肩上毛茸茸的一团,咬牙切齿道,
“现在不是我伤不伤它的问题,重点是我们仨能不能活到晚饭还成个问题!”
兔子一听,忙是纵身一跃,跳到了小家肚子上,何支怀里的人霎时目光一紧,眼中带着冷意和似寒潭雪水般的显而易见的警告意味浇在兔儿头顶上,兔儿顿时一惊,颤抖着声音叫着,
“何、何、何……不、不、不……”
何支正和那豹子眼神交战着,哪儿顾得了兔子,他死死地盯着那只豹子,心下打好了注意,若是它扑上来,便将小家和兔子放到屋外去,把门关上,料得这豹子也不会开门!他转念一想,眨巴着眼睛,顿时愣了:那我怎么办呀?!
要不学学佛祖,割肉喂豹子,成就一段佳话……何支心里那个泪立刻哗哗地流下来,小家说话结巴,兔姐说话肯定要被当成妖怪,他喂了豹子的事情说给谁听啊……
兔子趴在小家肚子上瑟瑟地抖着,眯着眼睛看见那人目光一收,冷冷地看着那只母豹,他藏在衣袖中的手缓缓地伸出来,指尖赫然夹着一枚银光闪闪的银针!兔儿霎时清醒过来,他这是要趁着豹子不备,以银针将其毙命!手段之狠毒,果然似极了他!这些时候不见,他竟是分毫不变以往的阴狠!
兔子在他眼皮底下偷偷地踹了何支一脚,何支不为所动,兔子暗叫糟糕,心道你再不发觉,这豹子就死定了!
何支原想再来一个法子,可是事情的发展不给他计划另一个办法的时间的,只见那母豹血口一张!怀中的人指尖的银针蓄势待发!定是一击毙命不假!
何支身随心动,转过身去的同时抓住一扇门,怀里的人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将自己和兔姐放到房外去,又见何支啪地一关门,哒地一锁门,听何支叫道,
“快跑!小家快跑!”
他却是惊得动不了身子,站在门前愣愣地看着何支护住房门的背影,下一刻,却要转身离去!
“何支!喂!何支!”
兔儿趴在门边,叫着何支,两只黑黢黢的眼睛直往门缝里挤,这时却见他欲转身离去,兔儿一时不忿,骂道,
“果真无情无义!亏得还占据着小家的身子!”
那人闻言,本是不恼,又听何支猛然间没了声响,忽地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只消向屋中望了一眼,想起何支的举动,顷刻面露痛苦,捂住胸口,缓缓地喘息起来。兔儿见他模样,冷冷一嗤,道,
“你竟是也会动情?我只料你没有身躯,没有心肝,无情无义!”
两番无情无义,他也无动于衷,顺下眼去,不瞧兔儿一眼,正在这时,房门哗地一声打开了,兔儿忙遮住眼去,叫道,
“何支!你没事吧!是不是血淋淋的?是就告诉我一声啊……”我可不想看见……
兔儿忽觉耳朵一疼,便被人紧紧抓起了,听何支慢悠悠地道,
“惨极了~~~胳膊啊,腿啊脚的全没有了!现在抓着你的手刚刚被咬下来,还在动诶~~~”
“啊——不要啊!放开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
何支捂着嘴嘿嘿地笑着,见小家站在一边,面带惊奇地盯着他,便走到他身边,道,
“还好吗?肚子还疼吗?”
他低下头,摸了摸自己隆起在身前的肚子,愣愣地,点了点头。何支眼睛眯成月牙儿般笑了笑,一手抓着兔子,一手搂着他走进屋里去,兔儿张开爪子偷瞄了一眼,见何支好端端的,顿时叫道,
“何支你个臭家伙!又骗我!”
何支提起她,放到眼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