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信中所提来看,案情的前因后果与来龙去脉并没破绽,各种细节亦能对上,信的笔迹亦是高仕才亲书,没有太大疑点。
若高仕才是真凶,他一死,简家之案也算告破,明舒也能从危险中脱离。
然而,这封信虽然交代案情种种,却对简家被劫走的那笔金银,只字未提。
简家人已经死尽,除了明舒本人与凶手外,恐怕没有第三人知道,简家到底丢了多少银子。
这笔银子,下落成谜。
还有一点,高仕才如何得知明舒人在京城的?
虽然认罪信写得几无破绽,但陆徜心中仍旧存疑,且疑虑越来越大,可高仕才死了,当日与他合作的匪首伏诛,周氏又失去踪迹……
所有线索都断了。
无意之间,他和明舒陷入了同样的境地。
“阿兄!”
有人在他耳边大声一唤,陆徜陡然间从沉思中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门外,而明舒正手捧托盘站在他身边。
“你怎么在这儿?”陆徜边问边从她手里接过托盘。
托盘上放着傍晚时曾氏煮的馄饨。
“你是不是没吃饭?”明舒反问他。
门被他推开,她跟他进了屋子。
经明舒这么一提,陆徜才想起自己确实没有用饭,现下胃里隐隐闷疼。
看他神情,明舒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正等着他回来呢。
陆徜洗过手,坐在桌边吃起馄饨,明舒侧趴在椅背上看他,待他吃得差不多,才开口:“阿兄遇到棘手事了?”
“为何这么说?”当着明舒的面,陆徜只将心事收起。
“我从未见你像刚才那样眉头紧拧不松的失神模样。”明舒说着伸手,指尖点上他的眉心,轻轻一揉。
陆徜定定看她片刻,眉头随着她指腹的搓揉渐渐松开。
“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遇上棘手事了,先前不是同你提过,江宁指挥使曹海会押送刺杀我们的凶嫌入京?傍晚那人就是曹海,那个凶嫌在他押送入京的途中,畏罪自尽了。”
“阿兄怀疑那个凶嫌并非真凶?”明舒直接问道。
若那人是真凶,畏罪自尽的话,陆徜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陆徜道:“有此忧心。”
“如果觉得不对,就查下去,查到对为止。”明舒忽道,“阿兄莫忧,我也在。”
这话,是昨天陆徜安慰她的时候告诉她的,如今,她原话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