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旗是微服出门的倒是没什么,不会惹上什么耳目。这姑娘看上了谁不是一目了然吗?
勿尘看着师父不想说话,这个本来要请客的东家显然乐于有人接手是不想再认账了。
勿尘推门走出包间,回廊的尽头,一个丫鬟正扶着她身形窈窕的小姐看向这边。见他出现,匆匆地闪到一边的雅间里去了。勿尘皱皱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彦旗看着他哥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问道:“哥要去哪儿,要等他吗?时辰不早,我得要回去了。”
“师兄还债去了,”一直在偷听的魏桓早已了然于胸,“爹,师兄只值一顿饭钱吗?”
“你知道什么,这一顿不便宜!”
“那是谁?”彦旗又问。
“国舅爷家大小姐。”
“哦,那位表姐是位美人,我哥不亏!”
一行人磋商几回合,都觉得将段大人卖了个好价钱,于是又叫了得月楼价格不菲的陈酿白梅露,将账单一并给了隔壁房的姑娘,酒足饭饱后相互搀扶着回府了。
身为师长的魏宁一回到局促的魏府便一倒头睡着了,第一次喝酒的魏桓倒是觉得自己“清醒”得很,只是抓着福乐不停得说话,彦旗说是去厨房弄些醒酒汤,一进去就出不来,搜寻了一遍厨房里杂七杂八的原料,不到半个时辰竟然给他蒸出了一屉糖米糕来。
于是,三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在院子里观着雪吃着热乎乎的米糕,等勿尘回来。可惜,已近子时,勿尘仍不见踪影,而催促彦旗回宫的内官已经在一旁都快睡着了。
彦旗再恋恋不舍,也不得不回去了。福乐去为彦旗拿狐裘。彦旗的狐裘是毛色一致的褐色皮毛,柔软光滑,玄色织锦里子上有蓝孔雀毛的刺绣,那一点幽幽的蓝色便是在暗夜里也熠熠生辉。从未见过如此华贵物件的福乐忍不住在刺绣花纹上轻摸了一下。
“喜欢的话送给你了!”彦旗召唤侍卫过来,要了对方的大氅裹上。“我回去也近,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入宫城了。”然后他转而对魏桓说,“云霓,等雪停了再让哥送你去兵器库吧!”
“我想明天过去看看,我爹说在那边还要给我找个师父,以后我得早起去点卯。”
“哦,那也好,那儿离我的寝宫更近些,我有空便去看你!”彦旗眉目含笑,话语也轻柔。这两年的帝王教育令他言谈举止里多了份威仪,但却没有磨灭他骨子里的温柔。
待到上了车,他便命人将大氅送还给护驾的侍卫。然后拂开车帘对魏桓和福乐说,“厨房里还留了半罐醒酒汤在火上煨着,等哥回来让他喝了,让他今晚别熬夜了,早些歇息!”
“好好,您就放心吧,陛下!”
魏桓挥挥手,不耐烦听他唠叨。操心的少年仍然放不下心,又说:“我看先生的卧房里那盆碳快烧没了,你们记得进去加碳啊!”
“陛下,您就放心吧!”
这位陛下当真是在短短时间内将家里每一位都关照到了。魏桓敷衍地摇摇手,他也毫不介意,放下车帘命令启程了。
一阵吹过来,鹅毛大雪迷了眼睛。彦旗的车驾在一群内官和侍卫的护卫下渐渐消失在长安的黑夜中。
魏桓转过身准备进门,却发现身旁的福乐一直看着车驾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手里捧着彦旗送他的那身狐裘,衣衫单薄而毫不知冷。
“你怎么了?院子里那一堆碗碗碟碟你来收拾哈!”
“当皇帝就是那样子的吗?”少年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
“你也觉得不像是吧,可彦旗就是皇帝呀!”魏桓心中的皇帝当是武帝那样睥睨天下,开创不世功绩的,她总觉得彦旗和“皇帝”二字难以联系起来。
可身旁的少年显然和她想的不是一类事情,他咬咬牙立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身跑去卧房将狐裘放好,然后给魏宁添碳去了。
昨日,魏宁还问过他可有亲眷,想不想他们。他只摇头,他谁都没说过相依为命的父亲是怎么死的。羯人只是汉人的奴隶,不配污了主人的狐裘,就算用命都抵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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