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就逃了,为何还有那么多啰嗦事?这要是在江北,不知死了几次了!
林昆觉得心很累,为何师父要他保护这个没用的胖子。
“师兄我总不能丢下你自己跑吧!”
他还有理了。
“先生!”王导对着姜承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姜承平一愣,将手上一堆东西塞给林昆,老老实实地回了个礼。似乎已将这几日被围困喊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困苦给忘了。
林昆甩手而去,随他们了。
“先生,导有一事请问!”
“王大人有礼了,但说无妨!”姜承平从未跟这么大的官说过话,紧张得很。又想求助林昆,那位仁兄已然不见了。
王导道:“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姜承平懵了,“啊?”
“屈大夫有天问,所列之问是否都可用你的盒子算出?”
“这个……只要条件足够,可以吧!”
“四季天时,收作丰欠是否可用你的盒子算出?”
“……”
“天下兴替,百姓福祉是否可用你的盒子算出?”
“……”
“那么先生,”王导深深向姜承平鞠了个躬,“请算一算大晋该何去何从吧!”
“这么说因果盒很大?不可随意搬动?”
“小胖初造的那个只有两尺见方,倒也便于搬运。只不过用处有限,算不了太复杂的东西。后来我找了地方,让他建了个更大的。”
“在魏府?”
勿尘摇摇头,魏府只是一处小院,大门开在闹市,旧街道路只能过一驾马车。姜承平那盒子越做越大,他只顾埋头苦干,自己心里却没个成算,但是勿尘有成算,他找了个够大够安全材料运输方便的地方给姜承平建造盒子。
魏桓看了看他的眼神,心下了然。既然因果盒动不了,那就只有将这些东西送到建康了。
魏桓已经整理完桌面的竹片,将分好类的竹片用布包好,写上批注。她一边写字,一边心里盘算着往返一程需要多少时日,一言不发。
“云霓,”勿尘越过书案握住魏桓的手臂,“我帮你写,你要做什么跟我说便是,你歇一会儿!”
“这个简单的不用你动手,你若有空帮我看看这些堪舆图对不对。”魏桓搁下笔,但却未递给勿尘,她翻翻桌案,从边上翻出一叠图卷。
“云霓!”
“这倒也不急,”魏桓站起来,整整衣衫拿上衣架上的大氅,“师兄,与我去一趟神机营吧,今天刚送来一批新的弩机。”
勿尘动作也快,起身拿大氅为魏桓披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她将魏桓拉入怀中,拥住她。
“怎么了?”魏桓惊讶,“勿尘你是不是冷,天寒地冻的,你穿得太单薄了!”
魏桓轻轻一笑,仰起头来吻他的唇,然后将大氅搭在他肩上,“你用这件吧,我找佩娘再拿一件。走吧!”
魏桓转身走出营帐,勿尘叹息,只好随着她出门了。
一队人马护送信使周练奔驰在去往江南的道路上。这一路要穿越几个混战区,来时周望便是抱着必死之决心,花了一个月时间走完的。到洛阳城下时马死了三匹,自己剩下半条命。而回程是江北晋军的人带路,一路上竟然完全绕开战火,走了几处捷径,不到十日便渡了江。
江北信使有特权,可星夜直入台城。因此周望得以在这大雪纷飞的夜晚面圣,呈上两封魏桓的亲笔信。
皇帝拿起两封信,迟疑了有那么一瞬,目光黏在那封落款云霓的私信上。
对司马睿来说,这一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清早的时候王导被宣面圣,皇帝将两封信里的其中一封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