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原可以右手戟指原式不动,左手硬接和尚这反拍的掌力,但他想到如此一来,无形中将那少年和尚的真力受损,加速其巨毒攻之于心,造成不良后果。
他忖思至此,及时沉肘晃身,向左滑出二步有余,他身形一后退,再度欺疾扑过去。
少年和尚身中巨毒,神智已不太清醒,适才反手一掌,是一种潜在的本能自卫,并毕集全功而为,真力倾巢而出,他一掌拍出真力尽散不说,同时,再也不法,强提丹田的一口真气,身形亦再无法支持不倒。
只见他全身在一阵抽搐摇晃之后,噗通一声,仰天倒卧在那口玉钟之下,大口巨张,喘息声嘶。
少年和尚已是灯枯油干,离死不远。
就在这个时候那口玉钟之上,突然滴下一串淡白如浆的水珠,足有数十滴之多,无巧不巧,悉数滴入少年和尚口内。
曲玉枫因一步之差,未能及时伸臂拦住少年和尚,向后跌倒的身形,心里正悔恨之际。
见状,心里不由一动,立时抑身止形,双目之内射出两股异样光芒,脸上则透出无比紧张之情,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少年和尚的那部神情。
公孙浦和龙寒秋亦不由趋步上前,神情茫然而又惊奇的望望曲玉枫,又望望仰卧在地的少年和尚。
这时,那口古玉神钟,倏然碧光尽敛,显现其上的字迹随之隐没不见,玉钟恢复到原先的那处墨绿斑剥沉旧之状。
公孙浦,曲玉枫及龙寒秋三人见状,脸上只闪现一丝淡淡的惊容。
好像这种现象已引不起他们的惊奇,这就所谓见怪不怪了。
就在玉钟恢复原貌刹那之间,那少年和尚突然发出一声极其低弱的呻吟。
曲玉枫见状,紧张之情尽敛,变的是惊喜交加,只见他急急俯下身形,盘坐在少年和尚的身侧,双掌紧紧贴在其“命门”穴下,然后抬头对公孙浦和龙寒秋说道:“公孙老前辈龙哥哥,我现在替为这位大师傅度力疏入被巨毒即将浸痹的经脉,烦带两位维护片刻。
公孙浦与龙寒秋颔首示意。两人退守城税门两旁,全神戒备,预防万一。
时间一刻不停的过去了。四周又恢复了那种死寂之势,只有轻浊的呼吸声,给这沉寂的钟阁带来了一份生气。
像这样大约过了半盏茶之久,曲玉枫已渐露疲备之色,热气蒸腾,鼻端的气息亦由细转粗。
龙寒秋满脸都是关注痛惜的之情,频频回首注视。
公孙浦见状,不知河故,脸上竟展露出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神情,似爱,似苦,心神显得有点不属。
一声长长的吁气声,才使他从困扰中惊醒过来,目光急急循声望去,不知何时?曲玉枫已收回双掌正在闭目调息。
而那个少午和尚,亦于此时,翻身坐起,独目之内寒光闪烁,不停的在三人身上溜来溜去,神情茫然而疑惧。
蓦然。
他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左手急急入怀伸手取出一封严封未启的素柬,只见双手齐并用,轻轻撕开,从中抽出一张信缄,默渎之后,神色惨变,竟鸣!鸣!痛哭失声。
独目之内泪落如豆,大颗大颗的滚滚而下,而其哭声却是“呜!呜!”的含混不清,令公孙浦和龙寒秋讶异不解。
其哀衰欲绝的痛哭一阵之后,毅然抑悲束泪,慎重而恭敬的又将那封柬,收进怀里。
然后慢慢的站起身形,独目瞬扫三人一眼,接着单掌打稽环施一礼,一言未发,即匆匆的步出钟阁。
从其虔敬的神态中,可以看出,他对公孙浦,曲玉枫,龙寒秋三人,是满怀感激之情,不大一会儿,又见他匆匆的走了回来而手里却多了一张素白的信笺,上面墨迹未干,像是刚刚书就。
他来到公孙浦的面前,依然一言不发,只将嘴角牵动,露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意恭敬的将那张素笺递了过来。
这时,公孙浦这才发现这位年青而带发修行的和尚,不但是耳目双残连整条右臂亦是齐肩而断,同时,从其始终不发一言神情看来,并且是一个哑子。
少年和尚将那张素笺,恭恭敬敬的递交公孙浦后,又是单掌打稽,恭施一礼后,慢慢掉转身形,向外走去。
他快步步出钟阁之际又回头向正在打盘坐调息的曲玉枫注射不靛,而独目之内则充满了无尽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