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十日申时,熬完的士子们陆续离场,所有考官都松了口气。还好,孔圣人有灵,没出大乱子,乌纱帽不会掉了。然后赶忙开始繁琐的阅卷工作,要在二十九日前,定出有千余人参加的会试的前六十名,也是挺不易的。
武闱定在二十四日至二十八日,正与文闱错开,免得有人想夺个双状元没了机会。武闱考射箭、马术、兵略,主考官倒是早定好了,已主持过多次武闱的兵部尚书陆之山,甚是铁面无情的一个人。今年武闱也顺利,除了几个射箭厉害的射错了靶子,伤了几人,几个马术绝佳的跌断几根骨头,一切都好,真是皇天菩萨保佑。
武闱比文闱容易决断,考后一日,便定出了及第名单。
正月的最后一天,两位主考官步入上书房,向皇帝回禀这一次科考的情况。
☆、科考2
作者有话要说:
景庆宫里,尚杰的乳母左氏带着宫女们侍侯尚杰梳洗。
尚杰穿着中衣,吸着厚底棉鞋,端坐在锦凳上,拢着手炉,由着他们侍弄。在军营里,什么都要自己打点,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回宫后事事有人代办,也不会觉得不适应,他以向最是随遇而安的。闲着的尚杰一边与乳母闲话,一边眼光乱飘,眼角瞥见一个宫女捧着他的外裳侍立一旁,那黄色瞧着让他有些厌烦,便教:“不必这身了,上回那件皂白的就挺好,去换了来。”
那宫女忙依言换了一套。
左氏一边给他束发,一边问:“殿下又想上那了?好歹先给皇上和娘娘们先请个安吧?”
尚杰一脸茫然:“什么叫‘我又想上哪了?’嬷嬷这话可叫人听不懂了。我是要去给父皇、母后、母妃请安啊。”
“穿那一身去见皇上和娘娘?成个什么体统!”
“不过素些罢,去请个安,何必全挂子皇子服饰,今儿又不是大日子。”
左氏放下梳子仔细端详了端详,见没什么不妥处,才慢悠悠地道:“殿下那点心眼还瞒了奴婢去!您这几日都没上博文斋吧,已是开馆了啊。打量奴婢不知道。您都去做些什么了?左权真是该打,不劝着拦着,也不护着,倒连自己也没了影了。”
“嬷嬷冤枉我们了。我们都有正经事呢,也回过太子的。左权是我让他和小倪一起去参加两闱科考了。”尚杰一脸无辜真诚,“告诉嬷嬷个喜讯儿,左权这回定是榜上有名呢,他和小倪都给我争脸。恩,得好好想个什么赏他们。”
“这算什么正事!左权的正事就是给您护驾,考什么科举,已经够抬举他了。”左氏没有欢喜,也没有为儿子感到骄傲:“便中榜也算不得什么能耐,若连那样的地方也给殿下丢脸,那也不必在您身边伺候了。奴婢也不敢要这样没用的儿子!有什么可赏的,不究他渎职,已经够便宜他了。奴婢说句犯上的话,倪世子也不尽本分。”
“小倪也委屈他了。”尚杰换了鞋,站起身,把手炉递给一边恃立的宫女,另两个宫女忙展开袍子给他穿上,“嬷嬷也太苛责左权了,他总不能一辈子就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吧?既有能耐总要抬举出去的。让他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好好孝敬您,让您颐养天年。”
“他好生给您护驾,就是对奴婢最大的孝心了。奴婢还康健,再侍侯您几年都没问题。便是老了,也不缺人奉养,不需他那点虚孝心。”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殿下这些日子总不见踪影,原来是瞧他们科考去了?”
“那比在博文斋有趣多了。”尚杰没否认,“最妙的是两闱的考官们都不认得我,真真好极了。”
左氏正在给他扣扣子的手不由停了停。
尚杰觉察了,忙笑道:“嬷嬷不必担心,我并没惹出什么事来。”
左氏给他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放手退了半步,看着他叹气:“我的小祖宗,安生些吧。”
尚杰整整衣裳,踏出门去,回头笑道:“我一直乖乖儿的呀。”
左氏追到门外叫他:“殿下,好歹带上几个侍卫啊。”
“不必了,今儿我不出宫。”
☆、科考3
作者有话要说:
“……取在第三的是襄阳的储元钧,兵法讲的头头是道,只是弓马拳脚实在太差。因此次武闱以兵略为主,臣才取了第三”一脸长髯,年已半百的兵部尚书陆之山恭谨地说着此次武闱的情况,“第二是武豪,大约是家学渊源,兵略武艺上都是极好的……”
皇帝听到这里,打断他的话,问:“可是娴长公主家的?” 娴长公主是皇帝的胞妹,嫁了如今已是镇宁公的武烈。
“正是娴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