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桑氏同时目瞪口呆!
少筠看着徐管家,浅浅笑道:“徐管家,你素日看银子看得重,家中上下无人不知,怎么也肯替哥哥还花柳债?”
徐管家不语,冷冷盯着少筠。
少筠从从容容:“徐管家,在桑家里,什么是你该拿的?”,少筠话到这儿,看了一眼桑氏,又看了一眼才到门边、一脸震惊的林志远,徐徐说道:“今日当着我姑姑、姑丈的面,你可敢一一说明?”
徐管家颤了一下,胡嫲嫲更是颤了一下,气焰立即都弱了下来。
少筠眼色变得温和,看着林志远说:“我姑丈是个实在人,把家里千钧的重担交给徐管家你,自己辛苦着千里奔波。可是,结果呢?”
徐管家不敢回头去看林志远,胡氏呜呜的哭出声来。
林志远一脸震惊与心痛,只一瘸一拐的赶到少筠面前:“筠儿!家里……”
少筠上前半步,搀着林志远,先是对林志远摇摇头,然后转身看着徐管家,一字一句:“桑家宅门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桑少筠一力承担!”
林志远颤抖,话不成声!一屋子的人,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后,林志远渐渐平了神色,转过身来,面对着徐管家,也是一字一句的:“桑家宅门里的事,我自与筠儿一同承担!”
话到这儿,桑若华突然大哭,语不成句的指着徐管家:“到……今日……你才是狼……”
桑若华崩溃,林志远心痛黯然,只不再理会徐管家,慢慢走到桑若华身边,蹲了下来:“若华!别哭了!咱们一家人听老祖的话,从此回富安去!若华,你还记得么?我就从哪儿来的……当初,你不是这样子,少嘉也十分听话懂事……这十年,虽然手上有许多银子,可以穿金戴银……可我每日胆战心惊,夜里噩梦总见大哥二哥!我看着你变得固执不讲道理,看着少嘉变得这样不成器,我心里……我们回去,不能帮上小竹子的忙,也别给她添堵……”
桑若华嚎啕大哭的倒在林志远怀里,十年光阴,宛如南柯一梦。
作者有话要说:小竹子非常厉害的……少嘉被打,基本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徐管家要是不出声,就得吃闷棍,徐管家要是出声,就是叛主,总之小竹子就是有本事收拾他。但小竹子最厉害的一招,我还没有放出来。我寻思着“攘内”应该到此结束了吧~~~~你们说咧?
少筠清理了门户,然后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怎么安外了,她手头上基本没有什么凭借,看看她怎么四两拨千斤吧……本文要仔细看,如同风文一样,许多意味深长的细节都落在很平淡的叙述中了。高潮么……没有预想中的快,但是应该比风文掌握的要好。我自己的感觉,这一次写文好像更顺手了……
哦,大家来了,就留点儿痕迹吧……谢谢
☆、052
闹到如斯田地,想走的恨不得立即就走,而被算计的则恨不得人家天打雷劈、立即消失。
徐管家立即让胡氏收拾了东西,连夜赶着马车离开桑府。胡氏一步三回头,哭了一路。可是没有人同情她,连他丈夫也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呼喝:“你天生贱骨头吗!桑若华是什么人?尖酸刻薄,你往日回了家还肯骂她!今日又舍不得?”
胡氏一面哭一面说:“好歹我奶大了少嘉,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男人在外头怎么闹,我们女人只管着孩子家事罢了……又何必闹成这样……”
徐管家没理她,徐仁贵也没理她,桑贵老杨等人都没理她。双方剑拔弩张的盯着收拾物品,徐管家连夜离开了桑府。
这一闹腾下来,就夜深了,少筠只觉得满身疲惫。然而,李氏捂着胸口,眼睁睁的看着少筠。林志远搀着桑氏,又在柳四娘、侍菊的搀扶下,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少筠,一旁清漪、灵儿、侍兰等丫头,无不指望着少筠。看着东院里人人都像是霜打的茄子,少筠就是再疲惫也免不得鼓了精神来安慰。
少筠先把家里两房管事的嫲嫲叫来训诫了一番,就吩咐各人都散了去忙自己分内的事。摆弄完了下人,少筠才喘了一口气,又把清漪、侍菊都招呼过来吩咐:“清漪侍菊,你们好生宽慰我娘、姑姑和姑丈。”
可是李氏和林志远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他们一听了少筠的话,就忙说道:“筠儿,还瞒着么?若没有今天的事,你想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正是呢!家里都成这模样了!筠儿,有什么只该直说了!”
少筠沉吟半响,正要说话,却又是侍兰领着侍梅提了食盒进来。侍梅看见一屋子的人,只红了脸,有些怯怯的回到:“二太太、姑太太、姑老爷……小姐还没吃上晚饭呢!侍梅等了许久没见小姐回来,所以把饭送来了……”
李氏忙站起来,责备自己:“看我都糊涂了!怎么连饭也没吃!赶紧的,侍梅,你同侍兰一起,打发你小姐先吃饭!”
林志远也说:“筠儿先吃了饭再说吧!”
侍梅羞红着脸,手上却是稳稳收拾着碗筷,低声说道:“小姐饿坏了!”
少筠笑开,心里十分高兴侍梅的细心和懂事。她知道这丫头羞怯不惯见人,可是她担心着她,哪怕不大敢见人,也鼓足了勇气提来了吃食。这份用心,少筠只觉得温暖贴心。但少筠没有多说什么,只安静的吃过饭、漱过口,就打发了侍梅。
这时候桑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拉着林志远的手,屋里的三位长辈都看着少筠。
少筠浅浅笑开,明告三位长辈:“娘,姑姑、姑丈,筠儿说了,你们只别担心,筠儿今日出门就为未雨绸缪罢了。”
“去年咱们家里有八千引盐,加上各位官老爷在咱么家寄售的盐,虽然多,却是不赚钱的,姑丈也知道。只有残盐、私盐两处略见点盈余。可是徐管家早就存了异心。”
“去年账上的残盐翻新了八万斤,可是听富安的桑荣叔叔说,远不止这个数,这里面大约就是徐管家搞的鬼了。最要紧得,还是富安里头的五位老掌故……除了一两位以外,都转了心思,两淮上也有人放出风声来,说除了咱们桑家,还有人有能耐翻新残盐,公然得和我们家争抢生意。再加上今年官府可能折色纳银,咱们家今年,实在非常艰难……”
李氏哀叹连连,满含泪水的看着少筠:“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桑若华、林志远对望一眼,桑若华早已松弛的嘴角便紧紧抿住了!林志远痛心疾首,又悔不当初:“筠儿……往日我知道我自己没能耐,却没料到连看人也看走眼……家里的老掌故怎么会……唉!”,话到这儿,林志远又拉着桑若华:“若华!家里的老掌故,你当日究竟如何发放银子的,怎么让老徐钻了空子?”
桑若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里满是眼泪。
林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