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就不对,夫人。命运是个确定的。如果我是一个女人,而且有福气成了一位银行家的太太,那么不论我对丈夫的好运多么信任——因为在投机生意上,您知道,完全是运气好坏的问题——嗯,我是说不论我对丈夫的运气多么放心,我还是要弄一笔和他没有关系的财产,即使得瞒着他让旁人经手,也在所不惜。”
腾格拉尔夫人虽然尽力自制,仍不禁脸红了一下。
“哦,”基督山好象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这种惶惑的表情说,“我听说昨天那不勒斯公债一个劲儿往上涨。”
“我没买那种公债,我从来没有买过那种公债,我们是不是在金钱上谈得实在太多啦,伯爵。我们象是两个证券投机商了。您有没有听说过命运之神在如何迫害可怜的维尔福一家人?”
“什么事情?”伯爵说,显得茫然不知所措。
“圣·梅朗侯爵到巴黎来的时候,上路没有几天就死了,侯爵夫人到巴黎以后,没过几天也死了。您知道吗?”
“是的,”基督山说,“我听说过这件事。但是,正如克劳狄斯对哈姆雷特所说的,‘这是一条自然法则,他们的父母死在他们的前头,他们哀悼他们的逝世,将来他们也要死在他们儿女的前头,于是又要轮到他们的儿女来哀悼他们了。’?
“但事情不光这些呢。”
“不光这些!”
“不,他们的女儿本来要嫁给——”
“弗兰兹·伊皮奈先生。难道婚约解除了吗?”
“昨天早晨,看来,弗兰兹已经谢绝了这种荣尚。”
“真的,知不知道理由?”
“不知道。”
“真奇怪!这接二连三的不幸,维尔福先生怎么受得了呢?”
“他还是照常——象一个哲学家一样。”
这时腾格拉尔一个人回来了。
“哎!”男爵夫人说,“你把卡瓦尔康蒂先生丢给你的女儿了吗?”
“还有亚密莱小姐呢,”银行家说,那么你还以为她不是人吗?”然后他转身对基督山说,“卡瓦尔康蒂王子是一个很可爱的青年,对不对?可他真的是一位王子吗?”
“我没有责任答复您,”基督山说。“他们介绍我认识他父亲的时候,据说是一位侯爵,那么他应该是一个伯爵。但我想他似乎并不非得要那个头衔。”
“为什么?”银行家说。“如果他是一位王子,他就不应该不维持他的身份。每一个人都应该维护自己的权利,我不欢喜有什么人否认他的出身。”
“噢!您是一个十足民主派。”基督山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