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倾不置可否,点点头。
“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比你们先来!”
她急急地解释。
她知道偷听不对,可她是无心的,她无意刺探他的秘密。
她被他逼至角落里,浓烈的男子气息狂风骤雨般袭来,霸道又强势地紧紧地裹住她。她躲无可躲,怯生生地低垂着眼睫毛,不敢看他。
男人似乎叹息了一声,靠近了些。
“躲什么?你没有错。”
“你是我娘子,你若想知道,我不会瞒你。”
言倾诧异地抬起头,歪着小脑袋细细地思索他的话,直到确定他并非戏耍她,才放下心来。
天真少女最是无忧,害怕的时候惶惶不已,一旦卸下防备整个人立马就活了,水润的大眼睛里尽是闪烁的小星星。
裴笙:“你不怕么?”
言倾反问:“怕什么?”
裴笙一愣,先前防备的气息一瞬间消散,幻化成无尽的暖意,柔情似水地望着她。他用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迎接他的凝视,似在提醒。
“夫君不是个善人。”
“我知道,”言倾唇角微扬,“那又如何?”
裴笙不是善人,她上一世就知道了。
于她而言,只要他对她好,不管他是善人也好、恶人也罢,就是她的良人。
更何况,和姨父姨母比起来,裴笙要光明磊落多了!
少女的坦率让裴笙的心狠狠一抖。
活在冰冷蚀骨的深渊中的人,常年被黑暗吞噬,一旦看见阳光,便迫不及待地追逐,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他俯身靠近,挡住她面前的盈盈光线,陡然捏紧她的下巴。
男人的手指竟是颤抖的。
他的鼻尖触碰她的鼻尖,呼吸着她的呼吸;他的声音又沉又急,像是很渴望得到她的回应,又像是害怕她的回应。
他说:“我将来是要做反臣的!”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二人紧紧地缠在一起。
不同于裴笙的紧张,言倾听到裴笙亲口承认他的心思后,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似乎在她的心里,那样孤傲尊贵的人,生来就该得到万人的敬仰和膜拜!
“哦,”言倾淡淡地回答,“我知道的呀!”
人终有一死,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在有生之年做些自己想做的。
裴笙做反臣又如何?
她是反臣的妻又如何?
言倾笑了笑,“我是你的妻,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你的妻!”
裴笙捏着言倾的手指猛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