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茵挑了挑眉:「奇怪是奇怪了點,但是哪次讓你失望過?」
溫橪笑而不語,像是默認了殷茵的話。
殷茵平時最大的娛樂就是逛展覽,除卻企業之類外的展覽,殷茵時間上能配合的都一定會參上一腳,在大學時的展覽開辦高峰期更是創下一個禮拜看了十幾個展的紀錄,隨著出了社會,殷茵的興致依舊不變,但是更會細挑出自己必看的展覽做上時間安排,就像這次他們要前往的展覽正是殷茵這個月必看不可的名單中的榜首。
「茵,我看過你這次的要看的展覽資料,好像不是什麼很特別的東西,你為什麼想來這趟?」
聽了溫橪的提問後,殷茵回應道:「雖然這次的是攝影展,但是和我們大學的攝影社有些淵源。」
「淵源?」
「還記得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學長姊都會讓我們找之前幾屆的臨摹作品來參考,你不是常說喜歡一個校友的作品?」
溫橪的眼中漸漸泛出訝異的光點,像是有幾分難以置信:「是他的攝影展?」
殷茵的嘴角彎出笑意:「是了,我查過那個校友是大我們三屆的學長、叫做向諾,他的摯友替他辦了這次的對外展,聽說展館還是對方出資在市郊買下透天厝加以裝潢後,就專門就放他的作品的。
那裡定期會更換展品,我上個月才來過,這個月聽說又換了作品才想說和你再來一次,順便一起散散心。」
聞言,溫橪的心中不知為何泛起了自己已經有些陌生的酸楚,唇瓣微起一會才緩緩吐出:「謝謝。」
溫橪知道以他與殷茵的交情,談謝是過於生分,但連他有時候都不是那麼在意自己的情緒,有人卻能夠比自己更加上心,對於這份在意的言謝是怎麼說都不為過。
兩人聊著聊著,四周的景物從車水馬龍漸漸變為寧靜的住宅區,對兩人來說都是難得地感到閒適自在,隨著沒一會殷茵停下的腳步,溫橪才抬眼看向她正要踏入的建築物。
那是一棟日式的木造與現代簡潔設計和諧融合的兩樓建築物,包圍建築物的是日式景深,在左右包圍的水泥民宅中特別顯眼。
殷茵自然的走進去唯一的出入口,溫橪隨即跟在身後也進了去,兩人走到建築物內部購票後,展覽的導覽員便先介紹整體格局:
「展館為了讓觀展的人有最佳觀展體驗,展館採取預約制,館內禁止飲食與過大音量,請二位特別注意。
展館整體是採和式木造包裹著現代格局,採光主要是日照為主、遇上雨天與陰天才會以燈照為主,透過雪見帳子與玻璃的投射,比起燈照更能映襯出展品的自然與多變,如果逛完展品不妨可以走在一樓外廊上歇憩觀賞景深,接下來二位可以自由行動了。」
殷茵和溫橪分別各自從自己在意的地方看起,溫橪往大門附近的攝影作品開始觀賞,搭著展館所播放有關自然景色的樂音,與不遠處景深所散發自然的清香,深吸了口氣放鬆了長久緊繃的情緒、怡然自得的開始逛起來。
館內的人數不多也相互有所距離,每個人都沉浸在展品之中,仿若自成一個世界般,不知過了多久,溫橪欣賞作品時突然聽見細碎的談論聲與腳步聲,心想著應該是又來了人原本也不以為意,但隨著時間久了,溫然也依稀辨認出交談聲並非來自本國語言,心生好奇便側過頭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西裝的青年與導覽員正準備進入會客室討論,溫橪心中陡然一驚,在影展的門口他看過作品主人向諾與主辦人的介紹與照片,而剛才走進去的人竟酷似主辦本人。
原不是什麼令人特別在意的事情,但在溫橪在看影展時,在心中一一驗證過他曾經崇拜喜愛的攝影師拍攝特色依然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更透露出與展館特色相關的安靜與純淨,心中便有些按捺不住、向諾也會有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期待。
他聽說過主辦人是向諾的摯友,雖然詢問他關於向諾的事情是最為可靠的,但可惜他不會說日語,只能等機會和導覽員詢問。
在會議室的討論並不漫長,很快就見兩人走出來,由導覽員送主辦人出了門後,溫橪才上前詢問:
「不好意思,剛才聽到你們用日語交談所以有點在意,剛才那位長得很像門口介紹的主辦人,請問他就是設展人嗎?」
「非常不好意思造成您的觀展困擾,是的,剛剛來過的確實是主辦方。」
溫橪微笑的搖了搖手,「沒有的事,我聽說主辦人和作品的主人有交情,主辦人是因為喜歡他的作品才辦展的嗎?」
「是的,主辦人和向先生是故交,是真心喜歡且想讓大眾知道向先生的作品,但向先生似乎對展館的本身比自己作品公開給大眾來的更加感興趣。」
提到了向諾,導覽員的神色顯得自在了許多,溫橪不禁好奇的追問:「您見過向先生?」
「見過,向先生回國有空就會來這裡看看,不過聽主辦人告知的下次展品時,提到向先生似乎還在國外,近期應該不會回來。您應該是想見見向先生的吧?剛才注意到您看展的樣子特別認真。」
溫橪心中微微一驚的看向導覽員,導覽員有些年歲的面龐流露出柔和的笑意:「真正的看見與走馬看花,有心就能發現,您不妨常來看看,也許就能碰見您想見的人。」
和導覽員聊過後,就以結論而言,溫橪雖然不免感到有些失望,但也對對方所說的事情開始暗生起幾分期待與希望。
揣著這份心思,溫橪看完整個展覽後便去找了殷茵,兩人決定在走廊的緣邊坐下歇息聊天好一會才起身告辭展館,導覽員送兩人到了門口後,溫橪的心中有些不捨地回頭瞥了一眼,在眼中告別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