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能视物,那么他的机敏,便该主要是依靠听觉。
匕首极缓的向前,毫无破风之声。
左朗手下动作,话茬儿没停,牵引着沈澈的注意力,继续道:“而且,在下听闻,白主儿称呼那姑娘作琰儿。”
白琰儿!
果然是大皇子妃吗?
也就在此时,匕首尖端已经能碰触到沈澈的腰带。
左朗见对方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准机会,突然猛地将匕首向沈澈腰间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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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面圣回到府衙,抛开肃王扔过来的一脑门子官司,难得清闲片刻。
他简单吃过晚饭,少有的懒怠起来。
梳洗已毕,寝衣外披着薄氅,头发半湿不干的,他也懒得再费力去擦。
索性搬着摇椅,坐在院子里半躺着吹风,看天上的星月。
初夏,虚渺的彩云追遮着月亮,让月光显得朦胧。
赵煜半眯着眼睛看,人也朦胧起来。
正在半睡半醒的惬意当口,门房的小厮进门来了,见他小憩,原地转圈的为难——上前不是,走也不是。
赵煜并没真睡,丁点声音就醒神了,半撑起身子道:“什么事,你说吧。”
那小厮答:“肃王殿下,差人送了很多名贵的药材来,小的找不见衡辛,可想着毕竟是王爷送来的东西……莫耽误了。”
肃王几个时辰前,说看赵煜脸色不好,要给他找医师,这晚上就先送药来……
赵煜觉得麻烦。
正寻思这份人情,不能推也不能全接,该要找个茬儿半推半就的太极过去才好。就见衡辛急慌慌的冲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喘着粗气,道:“东家,不……不好了,太子……太子殿下遇袭……听说……流了好多血,状况不大妙。”
赵煜“腾”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急道:“他人呢?”
“送回东宫了,行刺之人当场被殿下拿住,也押回去了,”衡辛说着,抹掉额头上的汗,道,“东宫的人传急信来,说请您过去一趟。”
从刑部到东宫,赵煜一路快马加鞭,脑子却非常少有的一片空白。
素来心思缜密,走一步看三步的赵大人,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不要紧。
直奔过下马石,急驰至宫门口,赵煜才翻身下马。
门口的侍卫认得赵煜,这当口不光不会追究他礼数,还急切道:“赵大人,随卑职这边来。”
说着,便要为赵煜引路。
可再看赵煜,就像迈进自家大门,轻车熟路,走得比侍卫还快,径直奔太子的寝殿方向去了,一边走,一边问道:“殿下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心下称奇,也不做多问,只是答道:“卑职不清楚,只是见到方才殿下回来时,衣裳都被血染透了。”
寝殿大门前,赵煜才停了脚步。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