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
这便是王佛。
——求真求纯,求情求义,无愧人生。
两天之后,王佛等人终至京城,故地重游,七个人却恍如隔世,无不感慨万千。王佛坐在马上举目张望,但见整个京城上空雪意虽敛,却是昏昏沉沉,了无晴色,显得阴晦至极。
众人打马进城,穿过重重城门,一直抵至皇城。柳依依道:“我们现在就直接赶往‘春意阁’吗?”
王佛道:“我们先将法光大师送至三王爷府上,接着再去‘春意阁’。”说话之间,驱骑到了三王爷王府切近,向着法光伸手一指,“大师,王府就在眼前,你可以进去了。三王爷若是问起谁让你来的,你不妨直言相告,便说是在下所为。总之事在人为,该怎么说,大师心里理宜比我清楚。‘人非圣贤,敦能无过?’我想,大师只要说了实话,三王爷必不会难为大师的。”
法光飞身下马,紧了紧背后的雪花戒刀,一手执着丝缰,一只手打了个问讯,轻轻仰起头道:“好!成与不成,贫僧不妨试上一试。少侠,贫僧进去了。”
王佛道:“大师只管进去就是,在下还要赶奔‘春意阁’去见易兄,恕我不能相陪。”当下回转马头,率着雷、盛、夜、蓝四人在马上微一伏身,溅起一路积雪直奔“春意阁”。
到了“春意阁”时,王佛瞧得大门半掩,便即翻身下马。待得雷音四人分别下马,他这才将柳依依扶下马背,几个人栓好马匹,相继走了进去。
王佛甫自迈步入院,便觉得满目苍白,凄凉生哀。虽然眼前依是曲槛雕栏、绿窗朱户,仍掩不住积雪冰封,郁冷伤感。
雷音刚要举步入阁,王佛却将左手轻轻一抬,怅然道:“雷前辈,里面无人,你不必进去了,我们走吧!”
夜繁星道:“不错,这院子里并无一个脚印,阁内也必然无人。公子,此处既然无人,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王佛微一沉吟,即道:“咱们即刻赶奔‘水雅轩’,去贺顶红那里看看。”
就在这时,蓦地里朔风呼啸,乌云滚滚。众人抬头看时,只见得天上刹时阴云漠漠,天昏地暗,犹如一个被抛弃的老人,在临终前以最凄厉的表情,诅咒着这个阴冷的世界。
过了辰牌时分,六个人迎风踏雪,终于来到了“水雅轩”。
此时,小百灵正在院子里扫着积雪,冷风吹起她的长发,使得她看上去更显得消瘦。
听到脚步声,小百灵缓缓将头转过,她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柳依依快步走到她的近前,一把将她拉住,未等开口,小百灵却先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说道:“依依,你和王公子怎么又来了?其实……其实你们不应该再回来的……听我的话,你们还是及早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柳依依不解其意,忙笑着问道:“嫂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姐妹相见,难道你不高兴吗?”
“你们来这里,我当然高兴。”小百灵退后一步,向着柳依依飘飘道了个万福,“但我知道你们前来这里,主要是想找两个人,可是……你们却……来迟了……”
王佛大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我们来晚了,莫不是易兄和如玉他们已……”
小百灵眼圈一红,垂下头哽咽着道:“不错!他们……已经……死了……”
她的话虽然不多,只说了八个字,但对于王佛来说,却不啻于晴天一记霹雳。他当即眼前一黑,身子便晃了一晃。重新抬起头时,他的脸色已变得比天上的阴云还要可怕。
柳依依见他脸色不正,忙伸手将他扶住,着急的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王佛将他轻轻一推,踉呛着向着抢了半步,狠狠的在胸口上击了一拳,问道:“嫂子,你可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小百灵苦笑着摇了摇头,黯然神伤的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猝闻易水寒与颜如玉夫妇双双身故,柳依依心里更觉难过,但她此时却比王佛冷静的多。她很清楚,有时一个人太过激动,并不是一件好事。她理了理在风中吹乱的青丝,心平气和的道:“百灵嫂子,他们既已亡故,为何却不见他们的尸首,莫非他们已入了葬不成?”
小百灵道:“还不曾入葬,自易大哥和如玉嫂子死后,七公主便在驸马府为他们操办丧事,现在他们夫妇的灵堂均设在驸马府,顶红也在那儿守着呢。”
王佛听到这里,猛然将头一抬,略自稳了稳心神。待他逐渐冷静下来,不由暗自叫着自己的名字道:“王佛啊王佛,你真是好生糊涂,易兄身遭不测,你本该查清事情真相,还他一个公道才是。似你这样凄伤,精神不振,自身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