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平一怔:“皇帝宰相都来了?还有官兵?”见苏叶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眉峰不禁皱起,心说我这里又不是菜市场,这皇帝怎么没事就来?还来了好几趟了,莫不是武丽云把那些话告诉了他?皇帝带了官兵来抓他?随即又暗自好笑,这是自抬身份,自作多情了!就他现在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儿模样,皇帝疯了才会亲自带着宰相、王公和军队“御驾亲征”来抓他。
这时李静姝和金樱两个也神情紧张的端着水盆,拿着手巾过来,让薛平平赶紧的洗洗。薛平平洗过之后,三个女孩子又急忙服侍他换了衣服,方才送他出门。——这见外客,尤其是去见皇帝,她们几个女孩子是不能随同的。
薛平平一出房门便看见小内侍竖岩,不由得一怔。那竖岩倒是极有眼色,朝他微笑着抱了抱拳:“郭三公子,请随我来。”
薛平平一怔,随即便明白这是他在郭家的排行,郭威清宁夫妻一共育有三子三女,六个孩子现在只有两个长大成年,一个是长姐一个就是排行第三的郭仪。他随手抱了抱拳还了礼,便跟在竖岩身后,向正厅走来。
但竖岩却带着他绕过了正厅,走出了小院院门,朝北院走来。北院这边也有一片小树林,树林边有个小池塘,里面种屯些莲藕,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池塘里碧叶满池,荷花开始绽放,在池塘边小树林里坐着纳凉,倒也不失为惬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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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北院,树林外每隔几步便站立着一个披甲带刀的行营司的官兵,这是皇帝出行时必须跟随的,皇帝最信任的官兵;稍往里面便是侍立着的一群内侍宫人,个个都屏气敛声,谨小慎微的模样。
竖岩带着薛平平来到那树林外,正要往里走,便听里面有人在高声诵读:“……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正是薛平平先前默写出来的周敦颐的《爱莲说》,声如金石敲击,极富韵律,但在那极富磁性的抑扬顿挫之声中,又带着一种悠然自得、超凡脱俗的韵味,听在耳中也觉得是一种听觉盛宴,极为享受。
薛平平看向竖岩小声问道:“这是谁啊?声音这么好听?”
竖岩小声答道:“听声音……好像是和相公。”
“和相公?”薛平平一怔,随即明白,应该就是年后才升任宰相的和凝和成绩,郭荣的好朋友和慎的祖父。
竖岩随后轻轻说道:“你先在此等候,我去禀报一下。”随即便走进树林深处。
薛平平停在一棵楝树下,仰头看着树上开着的细碎的小紫花,心说原来这是一片楝树林啊,先前还不知道呢。他左看看右瞅瞅,见这楝树树荫倒是极好,周围一片阴凉,没有一点夏初的暑热。等了片刻,竖岩又走了出来,朝他点点头:“三公子请随我来。”
薛平平跟着竖岩走到树林里,便见一棵大楝树下的树荫里,摆放着几张桌案,都坐满了人,俱都身着常服便装。除了郭威之外,大多不认识,不过看郭威陪同的架式,也能认出哪个是皇帝来。薛平平便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上前,朝着郭威先施一礼。
郭威说道:“平哥儿,快来见过陛下。”
薛平平便转身向石敬瑭躬身行礼,随后便恭恭敬敬地站好。郭威皱了皱眉,随即看向石敬瑭小声说道:“幼子顽劣,不知礼数,还望陛下勿怪。”
石敬瑭倒没往心里去,摆摆手看着薛平平道:“先前虽然见过,可当面相见还是头一次。”仔细打量一番,随后又向郭威笑道;“卿之幼子,看相貌俊郎,身材高大,这是仿了你们夫妻的长处,以后长大定会不凡!”
郭威低头谦逊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只望他能成材,长大后报效陛下,能为朝廷出力,臣就不用欢喜了!”
石敬瑭笑了笑道:“卿太过谦了!”随即又看向薛平平问道,“郭仪,先前和相公念的那篇《爱莲说》你可听见了?可真的是你之作?”
薛平平一怔,心说怎么问起了这个问题?但又不能不答,便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郭威,随后点点头硬着头皮答道:“是……是我写的……”他虽然回答了,可是在话里却耍了个小花招,只说是自己写的,并未说明是自己创作的。
石敬瑭颇有意味地看看他,微微一笑,转向和凝:“和卿,你来问吧。”
和凝呵呵一笑,朝石敬瑭躬身一礼,随即看向薛平平:“郭仪,我方才念诵了你写的这篇《爱莲说》,也颇为惊讶。我也曾自负文才无双,看了你这篇《爱莲说》后,也是自愧不如。你……不妨说一下,是怎么写下这篇绝世好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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