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先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便被她的伤心感染,也默默落泪,只是仍然不吭声。
清宁听了李皇后一番话,有些不以为然,根本没把她这番话放在心上,心说尹悦虽说得了那皇帝的宠爱,可也没见得是宠冠后宫呀,这是当面恭维还是显示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由得腹诽了一下,但还是上前劝慰道:“殿下……往事已矣,还是朝前看吧。如今殿下与静姝相见,倒也是一桩喜事,臣妾要恭喜殿下了。”
李皇后听了,便破涕为笑,点点头道:“郡君所说在理,我这些年来,有时也曾想起在闺阁里的姐妹们,那时也像静姝这般年纪,无忧无虑的,只知嬉戏玩乐,不想一晃就过去了那么多年,如今连孙子辈的也有了……”
清宁也笑了:“殿下是有大福气大气运的,如今与静姝相会,姐妹重逢,是不是要请臣妾喝一杯来庆贺一下呢?”
李皇后笑了笑道:“自然要谢郡君的!不然我不知还能不能与静姝妹妹相逢!这人年纪大了,见到娘家人可就觉得亲,越是见不到就越想的慌,今儿见到了,这心里呀可是真的高兴!”随即便唤过随侍宫人,吩咐在这殿内摆酒设宴,自己相陪来款待二人。
清宁轻轻说道:“殿下,妾身来时还跟那边的几位说过,是出来方便一下的……”
李皇后摆摆手笑道:“不用管她们!如今咱们也算是自家亲眷,自家亲眷相逢又不碍别人事,咱们来这边坐着,好好说会儿儿话才是!”说着便拉着李静姝坐到旁边,又招呼清宁,“郡君也坐。”见清宁有些迟疑,便笑着说道,“我听说静姝认了郡君为干娘,那也是我的长辈了,郡君在自家晚辈面前,又何须客套!坐吧!”
清宁一笑,心说我哪敢做你的长辈啊,让外人听到了,不得说我不知天高地厚?连说不敢,又谦逊了几句,方才坐在下首。
李皇后便拉着李静姝问道:“妹子今年多大了?”李静姝低着头小声答道:“我……我今年十三了……”李皇后笑道:“正是妙龄,豆蔻年华!”豆蔻年华出自杜牧赠送扬州雏妓《赠别》诗二首中的其中之一,其诗为“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此时她信手拈来,也不知是不是另有所指;赞过了李静姝,又看着清宁问道,“可曾给静姝相看过人家?”
清宁听李皇后用杜牧诗来夸赞李静姝,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法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在夸李静姝,虽然可能用词不当。等她听到李皇后问起李静姝的终身之富,不免有些尴尬,脑海中迅疾闪现出两个小屁孩儿同睡一张床榻的糗事,急忙摇摇头答道:“孩子……还小呢,没有说过这些。想着是等她及笄时,再提这些事。现在我就想着教她读些书,比如《列女传》之类的,再教她些女红。女孩子虽然不像男人那样在外面打拼,需要识文断字的,可也不能当个睁眼瞎,手上的功夫更不能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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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皇后听着清宁的想法,缓缓点头:“倒也想的极周到了。”又转问道,“我听说静姝还有个妹妹,怎么不见来呢?”
清宁心里一沉,可面上倒没有任何异样,笑着答道:“她年龄小,爱热闹,一听说亲戚家有喜事,便闹着跟着我们家老太太一块走亲戚去了。”
李静姝这时才插上一句话,小声说道:“我自小爱静怕吵,就没有跟着去。”
此时宫人提进几个食盒来,在三人面前各安放了一只几案,便将酒菜摆上,随后又退了下去。
李皇后笑道:“想必郡君和妹妹也都饿了,不必客气,请随意用。”
清宁和李静姝谢过,便拿起筷子尝了尝菜肴,随后又陪着李皇后喝了杯酒,三人便浅饮慢啜着,小声叙谈起来。
再说薛平平和一群少儿跟着内侍,朝宫里学堂资善堂来。这里稍远,走了好一会儿方才来到。
进了资善堂,内侍们安排着这群少儿分别坐到摆后的桌案后边,又给他们讲了一些礼仪规矩,便退到一边侍立等候着。
殿内静悄悄的,原本应该好动吵闹的少儿们,此时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薛平平虽然也老老实实的坐着,但他的一双眼睛可没闲着,不停地转动着,观察着周围,心说以前上过小学中学大学军校,现在的这学只是听说过,如今却要身临其境亲自体会了,不知这个算什么学?宫中学堂……宫学?
等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内侍轻轻说道:“起——”
一众少儿们便随着他的话音站了起来,虽然仍然规规矩矩的,可目光不禁都进门口瞥去。
先进来几个内侍,进来后避到一旁;随后便是被内侍宫人簇拥着的,身穿常服的皇帝和几位身着公服的大臣,他们身后跟着一位抱着六七岁的皇帝七子石重睿的内侍,再后面则是几个内侍人各牵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看来也是来做皇子伴读的。
站在课桌后的少儿们虽然年幼,却也从服饰上认出了皇帝和大臣,以及那位他们将要陪同读书的皇帝七子石重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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