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因斯特冒险突击特曼船队得手以后,人类一方明显加强了夜间的防御力量,魔法侦测遍布河面,无数巡逻队在河岸上来来往往的巡视。他们意识到尼贡虽然没有水上力量,但小分队渡河偷袭还是能够做到,一样会给自己带来重大损失。
一举被摧毁过半的战船,特曼一方恨得牙发痒,又痛到了心里。甚至帝都也被惊动了,一道命令,当晚负责水营防御的军官,从上至下二十多人被军法处拘捕,经过简单的审问就杀头的杀头、革职的革职,这种超级严厉的处置措施,显示帝国高层对任何疏忽和懈怠都无法容忍的态度,也表明他们真的是急了。
尼贡数次夜间偷袭都没有取得理想的战果,鹰身人的高空落石攻击逐渐唱起了主角。
在因斯特和统帅部的策划下,在一个晚上出动了上万的鹰身人,从数百米的高空向特曼的水营扔下了无以计数的石块。
为了这次攻击的成功,统帅部和鹰身人做了大量的准备和演练,估算好了石块的落点和散落区域,攻击行动还特地选择了一个无风之夜。
攻击行动非常顺利,特曼的水营几乎被从空而降的石块雨犁了一遍。但可惜的是,特曼船队的警觉性似乎相当高,鹰身人这边刚起飞,他们的船只就从水营中出航了。最后只摧毁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船只。
从这次攻击以后,特曼的船队再也不停泊过夜,他们无时无刻都巡航在河道上,只是偶尔靠岸补给。
为了打这些移动靶子,鹰身人绞尽脑汁,他们发明了各种战术。例如先派一队鹰身人惊扰目标,然后另一队鹰身人在船只行进方向上投石,刚好击中逃跑躲避的目标。还有,一队鹰身人在空中列好队形备石不发,根据低空观察目标的鹰身人的鸣叫信号,来决定由相应位置的鹰身人投石,观察的鹰身人根据石块的落点,随时会发出调整指令追着目标砸。
对于研究和实践这些战术,鹰身人们乐此不疲,充分发扬了他们的天性。
人类很快想出了应对的策略,因为白天有狮鹫护航,鹰身人占不到便宜,攻击行动主要集中在夜间。于是有人发明,用浸透河水的棉被覆盖在船舶上方,由于棉被的温度同河水相同,鹰身人的热能视力无法分辨这样的目标。另外即使遭到攻击,棉被也能起到减缓石块速度、防护船体的作用。
于是鹰身人的攻击重点从会移动的船只,转移到固定的军队营地、造船场、物资储备仓库等目标上面。
西岸的人类几乎一夜三惊,在睡梦中不时会遇到落在头上的石块。
第二天睡眠不足的人类红着双眼,开始进行工程作业。几乎是一天之间,各种减速网、防撞棚在他们的营地中蔓延泛滥。同时出现的还有大量的假目标。
又过了几天,这种防护和隐蔽措施越来越严密,甚至出现了同真正营地同样大小的惟妙惟肖的假营地。
随着特曼在西岸地区集结的兵力越来越强,他们不再甘于光挨打不还手,逐渐派出狮鹫对东岸进行攻击和骚扰。他们的目标主要是小群的鹰身人或者地面目标,鹰身人的侦察队受到的威胁尤其巨大,他们不得不收缩白天的侦察范围,并增加每个侦察队的兵力配置。
战局出现了奇异的现象,每到夜间成群的鹰身人从东岸起飞,在人类的地盘上骚扰整夜。而太阳一旦升起,一队队的狮鹫从西岸飞过去,寻找落单的不幸目标。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但到了后来,两边谁也没办法占到太多便宜,陷入了相持的状态。
……
在这种旷日的相持中,因斯特的体能优势充分发挥了出来,他几乎不怎么需要睡觉,这个本事让统帅部的其他人佩服不已。
年轻的牛头人整日整夜的守在指挥岗位上,调度指挥鹰身人战斗。
这天晚上,鹰身人再次发起了例常的夜间骚扰作战。因斯特跑到西侧的城头上,虽然从这个距离他看不见战斗的进行情况,但他可以在城头上向回程时掠过头顶的鹰身人战士挥手致意,这也几乎成了他的一项惯例了。
今晚的月色明亮,因斯特甚至可以就着银色月光,看见飞舞在空中的鹰身人战士的身影。
一股凛冽的秋风吹过,牛头人微微缩了下身子。他有点奇怪,在城头观战多次,他早已发现地表这个季节的风多是南北向的,而且随着白天越来越短,黑夜越来越漫长,北风逐渐占据了优势,风中夹带的寒意也日胜一日。
但这次的风竟然是正东向的,冷飕飕地直往牛头人的后脖领里钻。
风势渐大,城头的旗帜同时飘起来,旗帜末梢笔直指向西方。城头上士兵们的议论声也响了起来,“好大的风啊。”“奇怪。”
因斯特心中不安,下令请法师团的人来此。
风越来越猛烈,带着嘶吼声的狂风推得城头的士兵们战不住脚,只得一个个手扶城墙撑住身体。托莱河上升起了一道道水幕,那是被风刮起的水雾,它们接连成片,向西岸飘去。
甚至因斯特都可以感受到风中跳跃的空气精灵,它们在狂暴的空气乱流中欢呼着、飞舞着。
“快让鹰身人撤回来!人类有高级风系法师到了!”因斯特转身迎着风大吼。
“来不及了。”不知何时穴居人魔导师登上了城头,他的面容严峻。
“这么活跃的风元素,是特曼的维尔茨亲自出手了。”
“风系魔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