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八岁的郑姝兰,一进书房,浑身血液就凝固。
她对这里,充满了恐惧。
郑太傅背对她坐在窗边,晦暗的光散落不均,从小小人的眼里,看到的只有高大黑暗的背影。
“去哪了。”
郑姝兰下意识垂头,肩膀缩成一团。
“在屋里睡了会儿。”
“呵。”
郑太傅一笑,郑姝兰本就紧绷的情绪,一下溃散。
“我,不是,孙女,真的就只是在房间睡了会。”
“撒谎。”郑太傅暴起的声音,在这一方天地里,十分震撼。
光露出他苍老严肃的眉眼,“你袖子上的墨痕,是城西【臧鸿轩】的流金墨。”
郑姝兰手握着衣袖藏起来,郑太傅的字字句句,戳心挖骨。
“你是女子,就应该在闺阁绣花,以后相夫教子。”
“读书做官,是男子应该做的事。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术不正,长大不知会如何祸害旁人。”
郑姝兰反驳:“书院亦有女弟子,边疆更有女将军,就连历朝历代也有女皇——”
啪,厚厚的手掌甩下来。
郑姝兰顿时天地昏暗,倒在地上看不清东西,耳边听得也模糊,迷迷糊糊中,郑姝兰只觉得他面目可憎,是她厌之又厌的人。
浓浓的窒息困住她,眼眸猛地一睁,是明蓝色的床帐。
她刚才,做梦了。
南宫听了动静进来,拿着帕子给她擦汗:“天实在热,主子应该多添些冰的。”
“添冰是小事,若百姓达官贵人争先效仿,才是坏事。”郑姝兰捧着凉茶,唇有些发白。
南宫:“如今主子理政,以后小皇子成了天下之主,看谁敢给脸子。”
郑姝兰手心有点凉凉,啜了口凉茶,道:“无妨,我看中的就是她那股气。”
两人说着话,宫女隔着窗户禀报:“娘娘,姚氏又开始闹了,说是八皇子病得厉害,一定要召太医,不然就撞死在宫门口。”
南宫厌弃地皱眉:“留着她作何?”
每日一闹,倒是准时。
郑姝兰看了眼南宫,南宫出门让宫女去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