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清点?看来朕前一日的话让你生出误会了。”
皇帝面上带笑,只那笑意落在赵景田眼中就像是催他人头落地的长刀,吓得他差点失禁。
他紧张到发抖的砰砰砰地开始叩头,“臣不敢,臣回去就立即清点,求陛下恕罪。”
“嗯,后日申时末,朕要看到云氏的嫁妆,不是嫁妆单子。”
“是,臣,臣领旨。”
陆昕然透过系统看到隔壁的对话,心中有些急。
【只嫁妆哪里够,这么多年那些铺子的收益呢,这些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
【四十多年的收益,这可是好大一笔银子,有了这些银子南方的流民就有银钱安置了。】
【不过,这种人家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稍一得意就忘了他们当年是因何落得那样的处境了,这才多久就又搞从龙之功这一套。】
赵景田汗如雨下,他没想到陆昕然这么狠,会让皇帝将这些年的收益也一并交上来。
更没想到她会提及多年前,荣恩伯府站队失败一事。
这于任何皇帝而言都是难以容忍的一件事。
如果有后悔药,他那日一定不去参加国公府老太君的寿辰。
皇帝面上依旧不见半点不悦,看他的目光似是都带着柔和。
“听到了吗?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是,臣知晓了。”
“嗯去吧,朕后日要看到所有嫁妆。”
赵景田双腿颤抖、失魂落魄的退出了文华殿。
有风吹来,打在背脊上,湿濡的衣襟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不止要交出云氏的嫁妆,还要将这些年的进项一并交出去……
不说伯府现在根本没这么多银子,便是有,全都交出去了,满府上下日后如何生活?
过了四十多年的奢靡日子,他早已忘了当年为了平息先帝怒火,他父亲将阖府上下全部家业捐出去后的窘迫。
忘了新年做不起新衣,餐桌上不见几许肉腥,便是书房里笔墨都用不起的艰难。
直到跟随着小太监出了宫门,被侍卫亲自‘护送’着回伯府,他才从这份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
他,他的长孙再过两年可以娶亲了!
这一次,他们可以对孙媳好一些,不会让她重走云氏的旧路。
赵景田离开,殿中就只剩皇帝和宋钧赫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