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放任自己一个人坚强……
为什么……让他这样伤害她自己……
言厉猛地低头,一拳锤向一旁的玻璃吧台,哐啷几声,碎片映照着一个已经颓丧男人的脸,散落在地上,是那个女人的心,还是他的?
手被大大小小的碎片刺伤,但此刻,他竟感觉不到痛。
是这双手,狠狠地蹂躏她,把她的爱和希望,全部辗碎。
是他……用不信任来破灭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系。
再见时,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自己一次次的言语中伤?又是怎样胆战心惊地强撑起一抹没心没肺的笑在原地,和他一起倒数着自己的幸福?
又是如何在他身下被强迫,不顾一切地说出爱,只为换他的信任和怜惜……
而他,一直被她保护着,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初她每一次在因他受罪的时候,他在哪里……
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他在她身上驰骋,她那时在想什么……
想什么……
都不重要了,是吗?
所以,她离开了?
宁愿和一个把她一切都撕毁的男人离开……不,撕毁她一切的人,应该是他。若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强迫自己去向那个男人膝下承欢,不会任自己再受伤害。
捂着脸,他军绿色带着血的衬衫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孤独。
周勖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开,那个强大到足以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男人,如今,竟然连走路,都走不稳。
他帮那个傻女人惩罚了他,心底却仍旧是一片空落。
他最早知道她被薛皇玄带走的消息。
这一次,她是自愿离开,他已经没有立场和理由去阻止。
充其量,他不过是帮助过她,理解她,却不能真正地救赎她的……朋友。
他想替她痛,却没有资格。
因为她不爱他。
小越,见到他如今这样,你是否好过了些?
在叶家和言厉找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叶辛越已经踏入了北方孤狼的地方。
准确来说,自从她踏上了意大利的土地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踏进狼窝了。
“先在这里安顿一下,我们三天后去加拿大。”
薛皇玄微笑着横抱起她下飞机,被言厉这样折腾,叶辛越没有个三五天是不能走动的。薛皇玄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愤怒,但是这个女人第一次不反抗地,必须要依赖着自己否则便寸步难行的感觉,真的很好。
若是能一生一世这样,他觉得很不错。
嘴角微微勾起,他的笑此刻是暖的,但是叶辛越却已经无心去看了。
心太累了,空了,便谈不上情感的起伏。
她埋首在薛皇玄的大衣里,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股动物的野性气味,是狼。
忽然打了一个寒颤,薛皇玄察觉到了,把她抱得更紧些:“冷吗?”此刻的意大利,是冬天,寒风簌簌,却是薛皇玄觉得最温暖的一个冬季。
丝毫不在意她一句话也不回自己,薛皇玄朝主宅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