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前天公然调戏、陷害自己,昨晚又在她宫中发生血案。是有意嫁祸?还是另有隐情?
沐天麒从不与朝中大臣结怨,除非是有人妒嫉皇上对他的恩宠。会是林靖余吗?似乎不像,他们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
难道是因为自己?
自从西陵关班师后,景剀渐渐已将兵权移交到自己手中,那个林靖余有点形同虚设。莫非他因此怀恨在心,设计陷害?可即使如此,为什么要连累到沐天麒呢?
身后响起脚步声。温如玉回头,见景剀脸上阴云密布,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皇兄。”温如玉迎上去叫。
景剀却不理他,径自走进去,腾地坐下来,瞪着他,眼里布满血丝,仿佛犯下凶案的人是他。
温如玉拜倒,道:“皇兄恕罪,臣听说了天麒的事,不得不来惊扰皇兄。”
李默见景剀满脸怒气,连忙奉上茶来,道:“皇上息怒,皇上消消气……”
景剀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将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染上温如玉的白衣,洇开点点污渍。
温如玉心头一凛,看这样子,这次沐天麒怕是凶多吉少了。以往那么多次叛逆的行为,景剀都饶过他了。可这次……
“皇兄。”再次唤道,希望将这个盛怒的人唤醒。
景剀却仍然沉浸在愤怒当中,甚至都没有让他起来。
“皇上,王爷在这儿……”李默轻轻提醒。
景剀把目光移到温如玉身上,忽然冷笑。那笑容让温如玉心头再次一凛。
“朕不是让你在家闭门思过吗?你此刻过来,是不是知道自己错了?”
温如玉窒住,他没有认为自己错了。可是,此时此刻,救沐天麒要紧。低头道:“是,臣不该顶撞皇兄,臣出言不逊,是臣之错。请皇兄恕罪。”
景剀的气似乎消了点,看他一眼,道:“你起来吧。”
温如玉站起来,道:“皇兄,碧清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景剀的眉又拧起来,手指紧紧攥成团,捏得青筋爆起,一字字道:“这个畜牲!朕当他兄弟,他竟然见色起异,趁皇后生辰,酒壮色胆,闯进碧清宫,非礼媚妃。被两名宫女撞见,竟然将她们杀了!天亮时他还躺在媚妃*,被宫女们看见。他……竟然已……”
景剀没有说下去,但温如玉已经明白,沐天麒侮辱了林媚儿。
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杀死宫女、侮辱嫔妃,这样的罪名谁能担得起?
“这真是朕的奇耻大辱。皇宫中发生这种事,而且竟是朕平时最宠爱的臣子干的,你让朕的脸往哪儿搁!”景剀的声音在嗓子里咆哮,虽然努力压着,却像狂风暴雨般令人颤栗。
温如玉脸色发白,道:“皇兄……打算将他怎么样?”
“将他怎么样?”景剀腾地站起来,逼视着他,怒声吼道,“你说呢?他犯了这样十恶不赦的大罪,难道朕还要饶过他不成?”
表情好像要将温如玉撕成碎片。
温如玉倒退一步,道:“皇兄息怒,天麒虽然天性风_流,可仅仅是出入风月场所,并未做过出格的事。天麒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他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请皇兄明查。”目注景剀,眼里充满恳求之色。
“他喝多了,酒后乱性,早就已经没有纲常人伦了!”景剀咬牙切齿地道。
“皇兄难道不查不审,就这样定天麒的罪吗?臣以性命担保,天麒是无辜的,他必定被人陷害!”温如玉掀眉,眼里有抗拒之色。
这表情刺痛了景剀,唇边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再次冷笑:“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凭什么给他担保?”
“凭臣对他的了解,凭我们的兄弟之情。”温如玉躬身道,“请皇兄将此事交给臣去查,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你?你与他关系莫逆,朕若将此事交给你去查,满朝文武都当朕徇私了!朕要御审此案,令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堂陪审,还有,媚妃的伯父,兵部尚书林靖余也要求陪审。”
温如玉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这是阴谋,有林靖余在,沐天麒还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