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夕照领命而去。
景剀向景渊一挥手:“你起来。”
“谢父皇。”
“你在这儿等着,朕让你看看你姑父做了什么!”
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景渊呆呆地侍立在景剀旁边,心中忐忑,不知道父亲又抓住了姑父什么把柄。
乌莽走进来,脸上再没有霸气,跪倒在地:“罪臣拜见皇上。”
景剀摆手,唇边微微露出笑意,竟是一派平和:“免礼平身。”
乌莽似乎没想到他的态度那么好,有些愣神。站起来,低头不语。
“朕听如玉说,你是主动投降的?”
“是。罪臣慑于王爷神威,未敢赌千万将士的生命,所以不战而降。”
“不战而降?”景剀一愣,这个词一下子引起他的兴趣,不*笑得更深,目光直直地盯着乌莽,“你是说,你们在寂水城并未交手?”
“是。”
“那么……如玉的手臂是如何断的?!”景剀缓缓站起来,无声的压力一下子压在乌莽身上。
乌莽愣住。
自从跟温如玉见过那次,聊了自己的身世后,他再也没见着他。还以为他忙于公务,原来竟发生了意外?他自己一直幽居在王宫中,这几天几乎与世隔绝。
回来时一路上温如玉坐车,他也没有见到他。
温如玉没有与他串供,所以他一下子被景剀问住。
景剀笑起来。如玉啊如玉,你那样聪明的人,终究也会百密一疏吧?是不是交代好了所有将士,却忘了还有对手在这里?朕倒没想到,随便与乌莽聊两句,就这么轻易地将你的设计套出来了。
“罪臣……不知。”乌莽终于只能用不知两个字来应付。
“好的。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明日早朝过后,朕自有决定。”
“是。”
景剀回身:“渊儿,你听到没有?你姑父在寂水城根本没费一兵一卒就打了胜仗,他的手臂是自己砍断的。他这样欺君,你还要为他抱不平么?”
景渊的心深深沉下去。原来……事实的*比谎言更残忍,姑父竟是自己毁去了这条手臂。
他是不想成为父皇杀人的利器吧?
他的心一阵颤栗。
无声地看着景剀,痛心到极点。
“父皇,你……难道不明白姑父的良苦用心么?”
景剀掀眉。
“他对你一片忠心,不敢违抗你的旨意,又不愿意违背良心做事,所以才宁可自毁身体。他是真正的英雄。请父皇饶过姑父的欺君之罪,他灭乌萨建下奇功,就让功过相抵吧。”
景渊说着跪下来,深深俯首。
景剀沉吟不语,半晌道:“你从王府过来?”
“是。”
“你姑父醒了?”
“是。姑父已醒过来,只是……还很虚弱。怕明天上不了朝了。姑父让儿臣向父皇奏请两件事。”
“什么事?”
“请父皇解散鲲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