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瓦勒这一边,显然已默许了杰佛里与自己接触兰斯要杰佛里帮他换牢房,本是一种试探,看杰佛里是否听命于瓦勒眼见待遇一天天提高,与瓦勒会面的日子想必也不远,只要假意答应瓦勒的条件,很轻松就能混到监狱大院,由地道逃跑。
然而,达成协议后,瓦勒势必派人日夜跟著兰斯,多半是那两个超级高手西米塔尔和法尔考中的一个,逃跑时被追击怕免不了了。谨慎起见,兰斯仍要设法打开禁魔枷锁,只要能施展法术,以突袭的方式自保,他有信心能在任何人手里赢得时间进地道。而那狭窄幽暗的地下世界,完全是教皇亲卫队和地行者艾瑟伦的天下。
假如一切顺利,如愿逃离伦伯底,仍有不少事情要做。第一,需要通过贾尼尔和德摩尔的帮忙,把雅希蕾娜和小雅暗中运出旅店;第二,要赶去北城区治疗生病的小孩,黑鸠的草药能退烧,但那么小的孩子,受了一场大病折磨,必须以神力回复生命力才能确保无恙;第三,无论如何,在离开艾哈迈之前,兰斯一定要见夏尔蒂娜一面。
事以至此,再想向葛朗台领主求婚已不现实。可是兰斯很明白,他对夏尔蒂娜负有责任,他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痛苦与绝望。退一步说,即使他没有对她做出那样的事,他也一样会去找她。
她是不可替代的,无论娇艳的容颜、完美的身段、小鸟依人的情怀,还是盛气凌人的态度、危险的必杀法术、别扭的个性,如果他错过这样的少女,一定会后悔。
若夏尔蒂娜愿意随他离开,他会冒著被葛朗台侯爵与瓦勒宰相同时追击的危险带她走。若夏尔蒂娜的伤心已不可治愈,情愿留下来陪父母,他会祝福她,永远不再见面。
他觉得心情抑郁。不只是愧疚,一直没看懂夏尔蒂娜的心,还那样粗鲁的对待她,还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如果她还愿意投入他的怀抱,那真的太幸福,圣典里的极乐世界也不能与之比拟,可就是太幸福了,幸福得像不可能实现似的。
兰斯明白,他爱夏尔蒂娜,他最爱她,不止在现时的这一点,过去与未来,也不会改变。
兰斯不明白,为何自己那样聪明,却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爱情,让女孩在一次次擦肩而过的折磨中煎熬。
造化弄人,柔情与哀愁总是离得那样近。
“主啊,请给她幸福。”
把祈祷说出口,兰斯猛然间发现,在他多年的牧师生涯里,还是第一次全身心的为他人祈福。
尽管这一次,还是未能从神那里听到回音,牧师还是开心的笑了。他无声的笑了一会,说道:“夏尔蒂娜,你知道吗,反而是你治愈了我。”
一整天都在平静中度过,没有任何人来烦他,但牧师的心绪只有更乱。他什么也计划不了,只是翻来覆去的想著夏尔蒂娜的音容笑貌,他对她记得清清楚楚,却总是唯恐忘记,同时又担心,记忆会因为过度调用而损耗。真是一种痛苦的经历。
到了晚上,亮羽又跑来报告。
“主人、主人!你看亮羽找到的东西!”黑鸠激动万分,整个精神体一下一下的放大,好似一颗跳动的心脏。
“你找到了什么,亮羽?”和黑鸠的精神体连接著,兰斯不禁也兴奋起来,认定大有收获。
“你瞧你瞧!”鸟一边大叫,一边张开了爪子,露出了一粒闪闪发光的小东西。
“这是什么?”
“亮羽从老胖子德摩尔那儿拿的,星形蓝宝石呀,货真价实的!”说著,黑鸠眯起眼楮,用喙在宝石上摩擦,一副陶陶然的样子。
兰斯大怒,痛骂它:“白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偷东西,不知轻重的鸟,待我出去,一定把你的尾巴毛拔光!充公!充公!”
兰斯把手臂从窗子的栏杆间伸出去,朝亮羽摇摆。
“主人,这东西其实并不怎么值钱,只是漂亮罢了。”亮羽对兰斯的心意琢磨得很透。
“哦,那算了。先记在账上,下次拿点值钱的顶替。可别叫德摩尔发现,我现在还得倚仗他帮忙。事情有什么进展?”
亮羽向兰斯汇报一番。
艾瑟伦的地道已基本挖好,只剩最后一段工程,日夜待命。
德摩尔方面下了重手笔,大量使钱,贿赂了伦伯底里不少骑墙派的狱卒和士官,归杰佛里调用。这对兰斯来说可是不小的好消息。要知道,以单一组织而论,无论最上层官员的想法如何,真正执行时还是要把权力移交给下层官僚,由他们代为处理。如执行者存心与上层作对,使出消极怠工、出工不出力等等技巧,绝对能把工程敷衍过去,让上层欲哭无泪。对于兰斯的逃跑计划来说,每一分钟的拖延都能起到极大作用。
北城病孩的情况略有好转,但仍不容乐观。在芬顿时代,药理知识由军队与牧师把持,寻常百姓完全不懂,亮羽向兰斯请示,是否可以假借圣神显灵的名义,躲在窗外教授药理知识。
兰斯点了点头,随即又大大摇头:“什么叫假借?我是圣神教的未来教皇,难得做件善事,还是在此危机时刻,这是确定无疑的圣神显灵了。”
倒是小旅馆方面,两个女孩对佩齐亚的谎话起了疑心说起佩齐亚的撒谎技巧,真是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每天到街头找兰斯。雅希蕾娜找人的能力没的说,即使是十六岁的她,也只会拦住路人问“兰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