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谁才是外人?!
谢映展越想越觉怪异,还是决定先回府,再好好打听一下族中发生了何事。
谢族长辈此刻皆已到齐,太傅亲自设宴,为归来的二郎接风洗尘。
二郎虽是庶子,却年少骁勇,断断续续立下不少小功劳,如今一战成名,倒是令许多嫡出的世族子弟羡滟不已。
嫡庶虽有关礼法,但逢此乱世,无人瞧不起谢家二郎。
谢映展入堂上拜见族中长辈后落座,目光从同辈身上掠过,皱了皱眉。
果真没见着妹妹。
这般宴会也不让她参加,她这回……情况有点严重啊。
阿耶与嫡母对她那般珍爱,竟也能狠下心来。
谢映展面上淡淡,心底却暗道:是什么都好,可千万别与成静有什么特殊瓜葛。
因着二郎凯旋,谢府中欢声笑语不绝,却被隔离在寂静棠苑之外。
谢映棠披发坐在镜前,淡淡看着镜中美人。
美人乌鬓白肤,细眉含情,容颜精致,倾国倾城。
她闭了闭眼,眼眶发热。
一连这么多日,她被困于这方寸之地,当真痛苦难耐。
可她还是坚持下来了。
家人对她软硬兼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都不变心志。
可她睁眼闭眼皆在此地,无人知晓她的不安。
她怕成静出事,怕他知难而退,怕她被人安排好了一切,还怕被她连累的婢女出事。
她日日被这种怕煎熬着,仿佛快要疯掉了。
她知道,只要肯服软一句,阿耶便会放她出来。
可她真的不愿。
谢映棠眼底盈泪,水眸揉碎了烛火的光影,又将小脸埋在双臂中。
脑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这样趴着睡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暗。
谢映棠推开窗子,探头看了看楼下,又转头看了看那床榻。
为了睡觉舒适,床单往往垫了多层。
她牙关狠狠一咬,心中下了某个决定。
反正也不那么高,摔也摔不死。
一不做二不休,谢映棠抽出一层下面的床单,撕成两条,快速绑成绳结,又拉扯着试验硬度,再继续撕,直至那布绳够长,才绑在窗内的紫金檀木桌角上,自己提着裙摆踩着桌面,夜间的风吹得她长发乱舞,衣袂猎猎作响。
她心跳如擂鼓,浑身血液都在奔涌。
手攥得那布条越发紧,她狠狠一闭眼,往下跳去。
身子在半空中这般一晃,手心细腻的肌肤剐蹭着布绳,蓦地起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