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行揉着她的头,忽而想起,“傍晚时分,唐青会跟夫人同来府邸里……”
苏玉眨巴着眼眸,猛地抬起手拍着他的肩,道,“怎么不早些说!如今准备也不知是否来得及。”
说罢便风风火火的跑到灶房里,也不知此刻的炊具等家伙事可是顺手。
苏宅,员外郎许氏夫妇看着空荡荡的院落,忽而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像是心里某处地方缺了一块。
许慕寒看着她,也有些打趣的开口说,“当初苏玉让你跟着去齐王府,是你非要再三婉拒,如今又摆出这般姿态来,也不知齐王府里是否还有能够容下我们的院子。”
许氏抬头,作势便是要掐着许慕寒,可他倒是跑的快,躲到旁边。
“胡说什么!半点分寸都不懂。”
许氏绞着帕子,回想着昨日傍晚,苏玉来劝说,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昨日傍晚,苏玉跑到厢房偏院,趁着员外郎不在的时候,握着许氏的手,低声呢喃着说道,“许姐姐,你应该也是听闻府邸里发生的事情,景行的身份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眼下,你随着我到齐王府住着可好?跟许姐姐住着习惯了,若是忽然留我一个人,还觉得冷清呢。”
“可,毕竟身份尊卑有别。李郎君既然是堂堂王爷,我们又怎能非亲非故的跑去蹭着?以后朝廷里会有许多官员来往,这怕是有些不方便。”
许氏低声说着。
苏玉却不以为然,她并非是此处的人,更是没有原主的那些概念,尊卑有别,她信奉着人人都是平等。那般大的院子,只有几个人住着,岂不是荒谬又浪费。
许氏仍旧摇头,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劝说的模样。
“那姐姐若是这般坚定,此处院子便留给您和员外。等你若是想我,便自然会搬过来与我同住。若是此处缺什么,短什么,只管让小少爷到我那里去说一声。”
苏玉事无巨细的交代着,才匆匆离去。
如今,许氏抬头看着那皎洁的一轮圆月,心中烦闷的不仅仅是李景行忽而发觉王爷身份的事情,而是……
员外郎自外面归来,跟许氏对视一眼,叹口气。
这是何等的孽缘,苏玉苦苦追寻的身世,若是有朝一日被掀开,便会落得无法收场的地步。
“爹,我出去转转。”
许慕寒见有人陪着许氏,不至于太孤独冷清,起身便离去。到京城的某家酒楼,将银两拍在桌上,要了两坛陈年佳酿,用大碗咕咚咚的喝着。
自今日起,许慕寒只能将对苏玉的情分深深埋藏在心底,因无论如何,他也争不过……齐王爷。
皇亲贵胄,贫苦百姓,云泥之别,至此只能仰望,断然不可靠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