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行沉默着垂头,哑口无言的不做声响。
苏玉眼眶里流出两滴泪,感觉浑身都是僵硬的,甚至是无法自控的,她想要冲过去抱起石桌处的酒坛砸向李景行,知道他必然不会躲,却又放弃。
她像是石像般站在原地,内心翻涌出无数想法,最终只化作一句像是祈求般的试探,询问道,“你也认为,镇国将军是叛国之臣么?”
“苏玉,不管我如何认为,眼下镇国将军的罪名都是无法……”
李
景行拧着眉,知道这才是苏玉崩溃的症结所在。可证据不全,罪魁祸首隐藏极深,若是不作出一场能够蒙蔽众人的戏来,怎么揪出真相,怎么还先帝和镇国将军的清白。
李景行不能说,只能伤害苏玉。
“好,我知道了……”苏玉的泪滴化进嘴角,品尝着眼泪的咸涩,果然,泪水的滋味并不好。
琪花琪树两人听到隔壁院子里吵闹翻天的动静,也赶忙跑过来。
一边一个的想要拦着劝解,可苏玉却淡淡的看着李景行,说,“当日,我拼尽性命想要到京城来。可不过区区短短数日,却恍若隔日。若能够重新选择,我必定不会到京城,我所爱之人,是在镇里对我宠爱的猎户,而并非是京城里需要权衡利弊的齐王爷。不管你是想要一纸休书,还是想要和离,亦或者是要八抬大轿的迎娶谁进门,这王妃之位不过是虚名罢了,我也从不在意。”
“你若是想,只管言语一声,我必定全力配合。”
苏玉看着琪花琪树,那心碎到伤心欲绝、全然没有留恋和希望的眼神,让俩孩子都觉得慌张,忙回头求救的看向李景行。
琪花甚至是扯着他的袖摆,轻
声糯糯的带着几分哭腔说,“爹爹,您跟阿娘怎么吵架了!您快哄哄阿娘啊……”
苏玉看着她,又盯着李景行,说,“阖府上下,并无什么东西是我的,我断然不会带走分毫。但琪花琪树两人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肉,虽说也有王爷的血脉,可凌云郡主到底是何等脾气,你我心知肚明。若孩子留在王府,保不准会受到欺辱……”
“我承受如何谩骂折磨都行,可孩子却不成。我要带走琪花琪树,你若是想拦,我自以命相搏。”
苏玉说着,也在表示决心。
李景行只低低沉默了片刻,说,“好。”
苏玉看着琪树,松口气的说,“你们可愿意跟着娘去过苦日子?恐怕会颠沛流离,不如王府。你们若是不想……”
苏玉有些紧张,可琪树也犹豫片刻的回头看着李景行,牵着琪花的手,说,“娘,我和妹妹跟你走,这便是回去收拾些衣物和书卷。”
“好。”
苏玉点头,而李景行也给暗影眼色,让他跟着去收拾,且塞着些银票和盘缠,偷偷交给琪树。
苏玉不想停留片刻,转身便向着府邸外走去。
李景行慢慢挪动两步,说,“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