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了。
“我是你姐的男朋友。”柏亦谦从后面揽住小离的肩膀,特认真地说道。
小离看向柏亦谦,想了想,打算让柏亦谦先走,然后自己再跟伊宸说说。
但谁晓得夏伊宸这愣头青一听这话,过度兴奋,冲回家就喊:“爸,妈,我姐带男朋友来了。”
小离无奈了。
“要不你先走吧,我自己跟他们说就好。”
“既然来了,就进去见见叔叔阿姨吧。”说罢,径自走进去。
“喂……”她真的无法猜测柏亦谦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夏明煌早喝醉了,只剩下周如一个人在收捨桌子,一听到伊宸的话,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想跑出去,但想想自己是家长,不能自己跑出去先掉了架子。
当看到柏亦谦时,周如眼睛差点没看凸出来,长得比电影明星都好看,不说长相个子,就说那穿着,那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小离这小丫头哪找来的?她学校的?可看着又不像是还在读书的。小离这才上大学一个学期就处对象,周如起先觉得不好,可现在看,好,简直太好了,谁敢说不好啊。
周如本来是想摆出家长的架子的,可是现在结果变成她热情地拉着柏亦谦说话,那热情劲就差点让小离以为婶婶这是急着把她推销出去,就没见过婶婶对人这么客气过。
周如现在是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架势,能不满意吗,这男人一看就是个家庭好的,那气度根本就不会一般人能比的,她也不是看中他的钱,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的钱,这样的人可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她不盼别的,就希望伊晴将来也能找这么一个男朋友,小离现在来个好榜样,伊晴将来照着找就成了。
柏亦谦对着周如的态度不冷不淡,说不上热情,但周如问的,他一般也会答,比夏小离想象的要好多了,柏亦谦这人眼界高,对一般人瞧不上眼,不给冷脸就不错,还敢指他俯低做小拿出后生晚辈的恭敬?想都别想。
柏亦谦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他从来没跟这种大妈相处过,他妈是圈子里公认的温婉美人,自己所接触的也多是名媛淑女,要不就是女强人,像小离婶婶这类的还真没处过,他不知道一个女人居然可以这么聒噪,而且她刚是不是在洗碗,貌似手没洗吧,就这样握着他的手?
要说柏亦谦真是摆出一幅卑谦恭敬的样子,周如还真不喜欢,卑谦恭敬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没底气啊,家庭肯定是不怎么样,像柏亦谦这样的一看就是成功人士,有底气,有架势,她中意后者的。
好吧,还真是各花入各眼,两人倒是绝配了。
小离看着婶婶拉着柏亦谦的手问东问西,活像查户口似的,眼睛抽抽直疼。
周如是听说柏亦谦是首都b市的,离这远是肯定的,坐飞机都得是两个小时,就觉得这孩子特有心,大过年的还特地跑过来,这小情侣是有多黏糊啊,当下热情地招呼人在她家住一晚。
小离用眼神示意柏亦谦赶紧走人,她就不想柏亦谦留她家里,本来就是他们俩的事,等以后柏亦谦对她腻了,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现在见家长了怎么回事,她以后要怎么跟叔婶说。
柏亦谦看了夏伊宸身上的毛衣一眼,道:“那谢谢阿姨,打扰了。”
周如那个开心,家里小,根本其实没柏亦谦住的地,伊晴跟小离姐俩都是睡一块的,再说小离一个黄花大闺女,周如就是再中意柏亦谦也不可能让他们俩睡一块去,农村人本来就保守,那就只有从夏伊宸下手了,伊宸被丢去睡客厅,房间让给客人。
小离被指派去帮着收拾床铺,柏亦谦闲闲地看着夏伊宸的屋子,墙上贴满奖状,其实夏伊宸不爱贴这个,他觉得荣誉什么都是过去的,贴这个干嘛,可他妈就愿意,贴了还不准他撕,最夸张的还不是伊宸的房间,而是他爸妈的房间,墙面上几乎全贴满了,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没落下一张。
柏亦谦也发现夏小离的弟弟确实优秀,几乎什么都是拿第一的,插花艺术奖?居然还有这种奖,真稀奇。
伊宸桌子上除了书就只摆着一张他和夏小离的合照,看起来年纪有点小,他猜夏小离当时最多就十二三岁。
“这是你小时候?长得比现在好看多了。”看这人说话是有多毒啊,大过年的就不能说点好话,看不上人家还拽着人家不放?
小离从柜子里找出新被子,知道别人用过的他肯定不会用的,挑剔得要死,至于床那就没办法了,谁家会没事在房间里放一张新的,爱睡不睡。
“姐,牙刷毛巾买来了。”伊宸拿着新牙刷毛巾进来,家里没有存货,伊宸只能去店里买,除夕夜大伙都回家过年了,就连号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也大都关门,伊宸只得跑去远点的地方买。
大冬天的,谁不想躲被窝里舒舒服服睡一觉,就因为他的到来,害得伊宸还要冒着寒风给他买东西,坏人!
小离看着伊寒被冻得红通通的手就心疼,帮他搓着手:“出去怎么都不带手套?”
“手套都破了,姐,再给我织双呗。”跟自家姐姐用不着客气。
“你不早说,行,明天就给你织。”新年嘛,哪都放假,想打工也没处打,她闲得很。
柏亦谦在后面眯着眼睛,看着那两双交握的双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挺姐弟情深的嘛,还给织毛衣,织手套。
柏亦谦这种人傲气得很,就是东西再想要,他肯定是不会自己开口的,他就等着夏小离主动说织给他,至于他穿不穿那是另一回事,至少那代表着一个心意不是,可夏小离呢,她压根就没感觉出来,连个小小的念头冒出来都没有。
所以某人怒了,恼羞成怒,把人赶出去,郁闷地刷牙洗脸睡觉。
夏伊宸更郁闷,这貌似是他的房间吧,为什么自己会沦落到被赶出去的下场。
柏亦谦显然是没有鸠占鹊巢的自觉,陌生的环境他根本不能入睡,床和被子都不够柔软,有点磨皮肤,而且床还小,翻个身就到头了,叫他怎么睡?
柏亦谦烦燥地坐直起来,他都搞不懂自己干嘛跑来这边自我折磨,过年是他家爸妈最繁忙的时候,所以他家没有一起过除夕的惯例,但自己也不至于闲着,想想往年这个时候他是在干什么?和狐朋狗友彻底狂欢?但今年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厌烦,重复着这样的日子让他觉得厌烦。
这一夜,柏亦谦几乎没怎么睡觉,觉得自己纯粹是瞎折腾,早早就走人了,出门的时候,勤劳的中年妇女周如已经起床,正在摆放桌上的水果,新年第一天肯定是有人过来拜年的,怎么都要收拾得妥妥贴贴,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