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猜测着,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不,”任安然反驳,“我想找出那个真正的凶手。”
我闻言身子一僵,任安然与镜子里的我对上视线。
我在她眼底看到了不顾一切地疯狂,只能慌乱地别开目光:“我爸爸已经死了。”
任安然笑了一声,开始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斯年……是我的初恋。”
“他走的时候,刚刚满二十岁,大好的人生才开始。”
我闭上眼,想起那年灵堂里,永远定格在黑白照片上的男孩,心酸不已。
“对不起。”
我开口道歉,任安然像是没听到,继续回忆着往事。
“斯年家里是普通家庭,无论多不甘心,也只能含泪认下法院的判决。”
“可凭什么斯年的一条命,你父亲十年就可以偿还?”
“我不甘心啊,花钱找了人,想让你父亲在监狱里吃点苦头……”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监狱探视次数有限,每次爸爸都报喜不报忧。
我转头看向任安然,任安然反而笑得愈发灿烂。
“只是教训,我再有权有势,也没法在监狱里弄死他,顶多是找人打他几顿。”
语气轻飘飘地,丝毫不觉得自己恶毒。
我咽下喉头涌起的苦涩,冷笑出声:“你们这些人啊……”
你们这些人,从来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竟然洋洋得意地在一个女儿面前,炫耀怎么逼死她的父亲。
我眼睛酸得厉害,任安然突然道:“许星冉,逼死你父亲的人不是我。”
“他刚进监狱时,我的确是找人教训过他,可他死在了大半年后。”
“没道理在我频频找他麻烦的时候,他苟且求生,而在我收手后又突然自杀。”
“他不是死于我的报复,他死于真凶的灭口。”
短短几句话像惊雷落在我耳边,将我拉入过往回忆的深渊。
我推开任安然,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结果脚一软,还没出门就摔了一跤。
任安然来扶我,我的神情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她先是疑惑,然后变为惊诧。
“许星冉,你早就知道?”
“你知道凶手是谁?你知道是不是?”
眼看触及真相,她没有办法再保持平静。
谢深听到动静赶来,任安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怔在那里,不再开口。
我拉着谢深:“我累了,我想回去了。”
谢深也不看任安然,一把抱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