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默默地端起自己跟苏珊的盘子,走到坐在对面的女仆跟前,也不挑人,若无其事地换了两个女仆的餐点端着就往回走。
那两个女仆还以为凯瑟琳要来兴师问罪,凯瑟琳突然来这么一手她们搞得有点懵。她们很快缓过神来并生气地喊道:“喂!你凭什么拿我们的吃的!”
那边凯瑟琳都吃上了,边嚼着东西边反问她们:“都是一样的东西,谁吃哪一份不一样?”
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而那两个女仆反而成了没事找事的了。不等那两人开口,凯瑟琳又跟着问一句:“难道说,我们的餐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一干女仆无声无息,那两人更是被噎住了。其中一个拿出不讲理的架势:“我就想吃那个怎么着吧!识相的赶紧给我换回来!”
凯瑟琳“哎呦”一声,故意做出一副我怕怕的样子:“您千万别生气,得罪了您我们可吃罪不起。可是这粥实在太美味了。让我再喝一勺吧。”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舀了一勺含在嘴里,连粥带勺子一起在嘴巴里头搅啊搅,一边还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然后她意犹未尽地拿出勺子,放在粥碗里以电动打蛋器一般的速度飞速搅拌,最后把粥碗双手奉向那个女仆,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您?请?用。”
粥碗里的内容物混合了她唾液和食物残渣,表面还浮着一层恶心的粘稠的泡沫。那女仆只看了一眼,表情就非常耐看了,气急败坏地朝凯瑟琳大吼:“你……谁会吃这种东西!你在故意整我吗?!”
“我就会吃这东西呀。”凯瑟琳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忽然一拍脑门。“哦。我知道您为什么生气了。不好意思,我错了,我没把全部的还给您。您快来取吧。”说完她张开嘴,露出露出满嘴的嚼得稀烂的食物。还用舌头舀起点儿食物伸出嘴唇,好像在让对方赶快来取。
对面已经有人恶心得要吐了。
那个女仆脸都绿了,无计可施,最终愤恨地跺了跺脚,骂道:“贱民就是恶心。”
不好意思,您那句话跟“贱人就是矫情”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的。
凯瑟琳默默吐槽,心安理得地把满嘴的东西咽下肚。含着东西说话还真是累。
顶着满屋子的敌意,凯瑟琳心安理得地享受空瘪的肚子被填充的过程。忽然很奇怪地问:“哎?两位,你们怎么不吃呐?赶快吃吧,不然饿着多难受呀。我告诉你哦,那块鱼味道最好,粥也行。就是有点儿凉了让人很不舒服。吃一口粥,咬一小块鱼,混在嘴巴里头一起嚼,那滋味叫一个棒!哦对了,还有……”
不等凯瑟琳说完,那女仆便以旋风般的速度冲出去把盘子里的东西全倒了。
凯瑟琳继续低头吃饭,并把这两份餐点分给罗宾跟苏珊一些。其他的女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出头。除了另外一个也被换了饭的女仆也跟着冲出去倒掉餐点之外,其他人陆陆续续埋头吃饭。
在此之后凯瑟琳她们又遇到几次刁难。也不知道是这些女仆们段数太低,还是碍于某些原因不敢下手太重,都是不痛不痒。而且除了刁难,凯瑟琳她们竟然莫名地收到了几次好意,有的人还因为对她们示好而被其他的女仆们排挤打击。根据这种奇怪的现象,凯瑟琳她们推测女仆们对她们是既羡慕又嫉妒所以很恨。或许在那些以侍奉领主一家为人生意义的女仆们看来,无论是领主女儿的陪嫁,还是领主儿子的情妇,都应该从她们中选择,而不是如凯瑟琳三人一般低贱的泥腿子。
对于这种说成“愚忠”都是侮辱“愚忠”的行为,凯瑟琳出了呵呵,没别的话可说。
不过这到底是她们的推测,并不一定真是如此。而凯瑟琳她们也并不在乎那群女仆到底是怎么想的。跟领主儿子比起来,那些女人的危险程度全都可以忽略不计。
经过凯瑟琳的说服,罗宾同意去做卡特琳娜小姐的陪嫁。卡特琳娜小姐虽然还是觉得凯瑟琳更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对她的帮助更大,但也接受了罗宾,并保证会在出嫁前保护她的安全。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小姐的婚事似乎又一次出现了问题,原本近在眼前的订婚仪式再次往后拖。加上英格丽夫人的事情,整个城堡都乱糟糟的,卡特琳娜小姐也没有太多精力顾及罗宾。凯瑟琳跟苏珊急得牙疼也没有用,只得祈祷上帝让罗宾在离开城堡之前的这段时间平平安安。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苏珊虔诚的祈祷,并对其实并不相信他的凯瑟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自从罗宾那天被轰回来之后就再没被叫去跟领主儿子见面。看来对于这个流连于花丛中的浪荡公子而言,罗宾不过是一朵比较出众的野花,多她一个更好,少她一个也无所谓。这个推测太有吸引力,凯瑟琳她们忍不住要去相信。
然而事实证明,上帝这老头子果真不是那么宽容的。
罗宾虽然被内定为领主小姐的陪嫁,在小姐正式订婚之前的这段时间,她还是要跟着凯瑟琳她们一同学习生活的。只是每天会有一部分时间被叫去学习各种必需的礼仪。今天她又跟凯瑟琳和苏珊一同往工作间的方向走,就在这时奥利弗少爷怒气冲天地冲出主堡的门,瞥见罗宾后立即叫她站住。
凯瑟琳三人都如同被冷水兜头浇下,愣在当场。该死的,怎么好死不死的就让他看见了!
奥利弗也不叫侍从帮他传话了,直接大步地冲过来,抓住罗宾的脖子扳起她的小脸,端详了好一阵,凶神恶煞的神情才稍有缓和。然后他一招手,两个侍从过来。架着罗宾跟在他后边回到了城堡。
奥利弗随便推开一扇门。拽着罗宾进去后就把门锁上了。他三下两下地脱掉了上衣。走向瑟缩在角落中的少女:“这么多天我都快疯了,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舒心。行了别哭了,乖乖的别惹我不高兴。”
被奥利弗的阴影完全笼罩,罗宾只得紧闭双眼。胳膊死命地保护前胸,却也只能任由对方撕扯她的衣襟。
“您真的不能进去。”守在门外的侍从在道歉。
“我自己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英格丽的声音。隐隐地有些歇斯底里。
“您……拜托了,您真的不能进去!”
随着两个侍从慌乱地阻拦的话语,房门被猛烈地敲击拉扯。奥利弗忍无可忍地把罗宾扔到一边,拔掉插销一把打开门,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净在我要干事的时候来搅局!专跟我对着干是吧?嫌你丈夫还没被你烦死是吧!赶快滚蛋!”
“……你还知道你是我丈夫。”英格丽夫人难以置信地盯着对面的人,颤抖地说,“竟然在我的房间里头跟别的女人……你有哪怕一点作为丈夫的自觉吗?”
“你还有脸说我了?占着窝不下蛋的母鸡!不就是老爸快死了么。你看看你把我家闹成什么样子!空挂着个男爵女儿的名头,你有一点儿用处吗?!还敢要我妹妹的钱。哦,我妹给你你就有脸要啊?你的爸爸早不快要死了晚不快要死了,非等着我妹妹要出嫁的时候病得不行。你自己说,我娶了你。有没有一点好处!这次我妹妹的婚事顺利也就罢了,不然有你好看!”
丢下这一通令人寒心到极点的话,奥利弗彻底丧失了办事的心情,怒气冲天地离开了城堡,自然也没注意到英格丽那伤心到极点后,反而极度平静的眼神。
晚上,英格丽打点好了一切,最终还是踏入了卡特琳娜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