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走水啦!走水啦!”
&esp;&esp;“西院儿走水啦!”
&esp;&esp;“快救火——”
&esp;&esp;……
&esp;&esp;一番折腾,西院的火彻底扑灭时,天也已然大亮。
&esp;&esp;桐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心避嫌,对方却碰瓷儿碰到了这份儿上!
&esp;&esp;如今一把火将草料烧了个干干净净,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自个儿先捅出那些草料早就被动了手脚,是一堆废料?
&esp;&esp;可不说出这些,草是在自家府上烧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责啊!如今已不是借也不借的问题,而是得赔,他得赔人家的!
&esp;&esp;便是赔了,他还得落个延误军机之责。
&esp;&esp;在正堂奉了茶,桐禹试图为自己开脱:“侍郎大人,这把火起的不明不白的,依下官看,定是有人刻意纵火!”
&esp;&esp;穆景行尚且崩得住,可穆济文和穆济武却失笑。那自然是刻意纵火,说起来还得谢谢桐刺史撤走所有下人,让他们动手时连夜行衣和蒙面都省了。
&esp;&esp;“噢?刻意纵火?”穆景行微微挑眉看着桐禹,奇道:“桐刺史是想说,甘州自你治理以来,治安便不怎么好?连刺史府都有人敢来纵火。”
&esp;&esp;“不不不……”桐禹连忙摆摆手否认,“甘州治安一直良好,一直良好……”
&esp;&esp;“一直良好?”穆景行又作不解状,问道:“那我怎么听说甘州最大的草仓,前几日也走了水?一连两场大火,这是巧合?”
&esp;&esp;桐禹脸上一慌,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那个草仓自然是他派人放的火,为的便是穆家这批厩草出问题后,让他们连自己掏银子买都买不来!
&esp;&esp;顿了半晌,桐禹终是想了个合理的说辞:“侍郎大人有所不知,甘州地处偏北,春干秋燥,所以走水之事频发。”
&esp;&esp;穆景行不由得失笑:“那桐刺史这是找到原因了?”
&esp;&esp;桐禹先是怔了怔,既而恍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中套儿了!原是想细究这把莫名而来的火,结果被穆景行这一绕,他竟自己为人家找好了托辞!
&esp;&esp;哎……
&esp;&esp;暗暗咬牙,桐禹起身对着穆景行躬身行了一礼,身上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他要被眼前这人气死了,可还不得不低头!
&esp;&esp;“侍郎大人、两位将军,都是我桐禹疏忽才造成了此等后果!还请三位稍安勿躁,在此多休整半日,我这就想法子去凑齐厩草。到时还请三位往京城奏报时,多多美言几句……”别再治他个延误军机之罪了。
&esp;&esp;“哼——”穆济武白他一眼,低嗤了声,既觉得此事可气,又觉得此事办得解气!
&esp;&esp;穆济文转头看看大哥,见他正神色自若的品着香茗,没有显露半点儿意外的愉悦。显然此事的结果,大哥早便料定了。
&esp;&esp;应对之初,大哥便成竹在胸了。
&esp;&esp;
&esp;&esp;一日的时间,穆景行和穆济文穆济武兄弟,便带着队伍过了宿州。
&esp;&esp;如今已是踏在冀州的地界上,穆景行勒住手中的马缰绳,回头喊道:“济文济武,大哥就送你们至此,后面的路,你们兄弟可要走的小心着些!”
&esp;&esp;穆济文穆济武兄弟俩追平大哥的马后,也停了下来,穆济文笑道:“大哥,宿州咱们就这么平平顺顺的过了,想是那宿州刺史听闻了甘州的事情,怕了咱们,不敢再生事了!大哥放心,后面的路我们兄弟定当倍加小心!”
&esp;&esp;“哈哈哈哈,有了桐禹那档子事儿,我就不信后面还有谁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穆济武大笑着附和。
&esp;&esp;穆景行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化出了抹笑容,“回京后,我定会好好参奏甘州刺史一本。延误军机,他的仕途也算是到头儿了。以后曹尚书手里,又少了一枚棋子。”
&esp;&esp;说罢,他又左右看看穆济文穆济武,突又郑重的提点道:“别以为出了甘州宿州,就是平坦大道了。你们的真正考验,还是在这次对阵三胡的战场上!”
&esp;&esp;“是,大哥。我们明白,定不敢掉以轻心。”穆济文拱手恭恭敬敬给大哥拜了拜。
&esp;&esp;穆济武也拱手与大哥拜别,边夹了下马肚子起跑,边回头喊道:“大哥和穆伯伯就在家中等我们兄弟的捷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