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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魔（第3页）

“你觉得那场战争是你们赢下来的？”

辟闾无殇翻了个白眼，咂咂嘴，开口道：“啧，那不然呢？难不成是您老人家送的？遗国为了那场战争耗费无数却什么也没得到，你该不会是气到脑子出问题了吧？”

这位被世家豪族戏称为“二皇帝”的军师猛然抬起头，看着辟闾无殇的面具，突然笑了，笑声恣意张狂，却又蓦然停下。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遗国算什么？玙朝又算得了什么？一群泥水里的蛤蟆而已。

“我知道，你们曾有过一次推演，结果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这场所谓的胜利，是我送你们的。”

辟闾无殇沉默了，北关战场上，遗国的确付出极大代价，可大多数并非是极其精锐的军队，他曾和北关其他几位将领有过一次极隐秘的会议，他们推演战局，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整个北关战争，不过是一场阴谋！他把遗国内部所有反对者的头颅送到玙朝手里，让玙朝伤筋动骨，让遗国的世家豪族大伤元气。对这位军师而言，能赢自然好，若是输了便更好。

时至今日，他才突然明白，原来烛烨想要的一直都不仅仅只是玙朝。

这位军师大人要一箭双雕，对外通过北关战争收回兵权，并以玙朝为对手进行一场血腥的练兵，以此清洗那些世家们的兵员，为日后更大的战争做准备；对内通过推恩令，日益削弱世家豪族在朝堂上的话语权，使遗国世家们再无影响朝政的可能性。阴谋阳谋兼施，杀到无人敢异议。

烛烨伸手虚握，又松开，手从胸口缓慢而有力地推向辟闾无殇。没有任何波澜，辟闾无殇却突然单手结无畏狮子印于身前，不多久又放下了。

只听一声脆响，辟闾无殇身前的那把椅子缓缓出现了一条条裂纹，然后“砰”一声碎开。整座营帐以两人面前的桌子为界，各占一方。烛烨面前的桌子已然碎裂，桌子上那卷书无风自动，飘在烛烨的身边。

两人都神色淡然，烛烨率先开口道：“辟闾无殇，我知道山水师一代只有一人，可称得上是山上宗门里最金贵的了。你我若联手，别说区区三国之地，就是更远，那些我们从未到达的地方，也未尝不可纳入我们的版图。”

辟闾无殇摸了摸腰间斜挎的《忆水怀山经》，斜睨着烛烨，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山下有山下的规矩，山上有山上的道理。你我若联手，可一统群山。我知道，你手里的《忆水怀山经》有缺，我可助你修订完整。”

辟闾无殇摇摇头，说道：“没得谈，除非你先放了慕容花尘她们。”

烛烨盯着他看了看，摸了摸下巴，轻笑着说道：“这点倒是和情报上说的差不多，是个情种。敢跟我讨价还价的，你是第一个。”

烛烨说话的同时，一个声音悄悄出现在辟闾无殇心底。

“这烛什么的，口气挺大啊，难道是我待在禁地中太久了，什么时候天下出了这样的人？啧啧啧，小子，我劝你早做准备，这可不是个善茬。”黑无常幸灾乐祸地说道。

“那您老要不帮我搞定他，您老活了那么久，干掉他对您老来说也就是小菜一碟。”辟闾无殇不无揶揄地说道。

“可以考虑，但我现在被禁锢在这经书内的小空间里，实力也就能发挥个一二。要不这样，我给你助力，干掉他之后，你放我走。”黑无常怂恿着他。

“成，事成之后，我打开禁制。”辟闾无殇邪笑着说。

“好！”黑无常激动地搓了搓手，一副恨不得大战马上就开始的样子。

“虽然我还没学到怎么打开禁制……”辟闾无殇一边认真地和黑无常商量，一边在心底吐槽。

烛烨等了一会儿，见辟闾无殇并未回话，只当他是在思考，便没有催促，只是一招那本书卷，翻开其中银色的一页，开始细细研读起来。

“那你可看错了，我那叫愿意为天下女子奉献关爱。一句话，放不放。”辟闾无殇耸耸肩然后昂起头，直视着烛烨说道。一边装作毫不在意，一边悄悄用右手结印，《忆水怀山经》悄然松动。

“那就战！”烛烨眼眸中的瞳仁慢慢变白，大营周围突然升起四十九道光柱，以一个奇怪的阵型笼罩了整个大营。光柱升空而后又各自散开，其中一道忽然直奔辟闾无殇而来，沿途的其余小营帐，全都被这道猛烈的冲击波一冲即毁。诡异的是，即使有这样巨大的声音，营地四周也没有任何人发出响动。

冲击瞬间而至，辟闾无殇一握《忆水怀山经》，掐剑诀，以经代剑，用力挥动，将迎面而来的冲击波一斩为二。他臭屁地撩了撩头发：“搞偷袭可就过分了，没有江湖道义啊。”

“这点子有点扎手啊，小子，这一下可不轻啊。”黑无常戏谑地说道。

“废话，要你说。”

虽然这般回应着，却又一心二用，辟闾无殇右手缓缓提起《忆水怀山经》，直指烛烨，开口说道：“你就这点本事？那可让人有点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