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个混在一起久了,自然是感情好,好的时候一起在炕上打滚,不好的时候还能掐起来,不过掐过后没多久,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其实对于蜜芽儿来说,她之所以和这位傻小子牙狗掐起来,主要是牙狗总以为她是个不懂事的小胖娃娃,比如牙狗会在旁边结结巴巴地说:“蜜芽儿,翻,翻……”
蜜芽儿就很鄙视,心说我在奶和爹娘面前表演翻跟头,那是卖萌,搁你跟前翻,你是当我耍马戏团的啊,不翻就是不翻,坚决不翻!
然而牙狗就想看蜜芽儿翻跟头,他喜欢这个妹妹,白白软软的一团肉肉,翻起跟头来,翘着两个奶肥奶肥的小腿儿,晃悠着那胖乎乎的小脚丫儿,萌萌的惹人喜爱。
在蜜芽儿来看,要求过多的牙狗,这不是找掐吗?
不过掐架过后,蜜芽儿又觉得这个牙狗真是可怜。
牙狗爹娘这是离婚了,牙狗只好跟着自己混了,这孩子不容易啊。
感慨之余,她就会用她白胖带着窝窝的奶肥小手去拍拍牙狗的脑袋:“牙,狗,狗……”
她其实是想说,牙狗啊牙狗,你虽然没有了娘,可是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作为你的妹妹,我会照料你的,不让人欺负你。
可实际上,她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却是个坐在那里连站都不会站的小奶娃儿,张着嘴巴流着一口的晶莹哈喇子在那里口齿不清地说狗狗狗……
“蜜芽儿,你小心些,不能抓哥哥的头发。”
童韵看到了,连忙提醒蜜芽儿。
蜜芽儿那小胖手,正揪住牙狗的头发不放呢,那劲儿,简直像是要把牙狗揪倒在地上。
蜜芽儿听说,惊奇地瞪大眼睛看过去,可不是么,自己竟然真得在揪。
她无奈地收回奶肥小爪子,这身子啊这身子,萌是萌,就是不太听话,总是不小心露出小奶娃软萌又霸道的本质……
牙狗被蜜芽儿抓住头发,却没有恼,笑嘻嘻地凑过来,伸出胳膊来就要抱住妹妹,嘴里还磕磕绊绊地说着:“抱,抱,蜜芽儿……”
蜜芽儿不喜欢被牙狗抱,牙狗那么小,又没多少力气,远不如让爹娘小舅舅抱舒坦,所以她赶紧趴在那里开始爬。
她很喜欢爬,爬起来呲溜呲溜的,特别快。
每当她爬起来的时候,总是惹来周围大人的夸赞,人们会说这孩子真能耐,爬得这么利索,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爬起来像个洋娃娃……
蜜芽儿开始也颇为得意,还故意多爬了两下展现自己的本领,可是在爬了好几圈后,她才猛然惊醒。
咦,她在干嘛?不是说狗狗才爱爬爬吗?她是人啊,怎么这么爱爬?
这对于蜜芽儿来说,曾经一度是个困惑到需要思索人生的问题,不过在最初的艰难思索后,她便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身体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物质条件决定精神面貌,当前蜜芽儿小盆友面临的主要矛盾是体内不安分的灵魂和那根本无法站立起来的小胖腿之间的矛盾。
为了体内那个不安分的灵魂,为了能更好地探索炕头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其实爬一爬也挺好的。
爬爬更健康。
就在这一天,蜜芽儿解决了心理问题后,更加畅行无阻地爬爬爬,而牙狗则在旁边鼓劲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一个老太太焦急的声音。
“建军娘?建军娘在吗,不好了,我家出事了!我们家卫东不见了!”
蜜芽儿本来笑眯眯地正在角落里那叠放整齐的豆腐块被子上爬,忽而间听到这声音,顿时车轱辘一样从被子上摔下来了,四脚朝天,犹如被翻过来的小乌龟。
“芽儿,芽儿!”
牙狗见蜜芽儿从被子上摔下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就要把蜜芽儿抱起来。
然而蜜芽儿根本不是那脆弱的人,再说她只是摔在了软绵绵的炕上,根本不疼。
她那小肉球一样的身子骨碌爬起来,呲溜呲溜地爬到了靠窗户的炕边。
啥意思?萧卫东不见了?他为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