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扯着头发,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不停抖动着,还在努力着想找出各种证据,试图推翻警察下的死亡定论。
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低沉,慢慢地,只剩下凄厉的尾音。
直至最后,安千夏终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也意识到了,她所说的一切,并不能成为祁斯璟还活着的佐证。
反倒成了,吹灭她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的那口气。
她想起那列了足足20条的愿望。
一个普通的24岁生日而已,何必要许这么多愿望呢?以后不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完成吗?
她想起他在墓园里说的那些话。
每一句话,都同往日说的截然不同,从说不尽的思念变成了能再见的解脱和释然。
她想起他执意要去看的那场初雪。
他点名要去的,不是更北边的冰岛,也不是常年风雪不歇的北极,而是瑞士,一个支持安乐死的国家。
为了完成这场死亡仪式,祁斯璟早就开始做了准备。
在她的眼皮底下。
可她不仅毫无察觉,反倒一次又一次地,将他那颗早就枯槁如灰的心又践踏了无数次。
那些并不遥远的记忆再一次冲出屏障,霸占了安千夏的脑海。
而这一次,所有笑与泪、爱与痛、在意与忽视,都化作了一把又一把铮铮发亮的双刃剑,直直刺在她的胸膛之上。
绝望而压抑的嘶喊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她痛到再没有力气,颤抖着瘫倒在地上,浑身都痉挛颤抖着。
眼泪从血红的眼眶里挣脱出来,滴到她那因过度用力被撕裂的手掌上,被染成了暗红色。
瞧上去,刺眼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