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张侯嫁祸给了王岳,因为张侯知晓王岳与私盐案本就有关,所以他逃不了干系,您甚至还装好人帮忙作证。”
“装好人?”张鹤龄笑道:“对,我一直都在装好人,你以为本侯为什么会与你爹是故交好友,就是因为与他交好,本侯才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让私盐的银子能够安然无恙地送出去。”
“你爹被人拿了把柄,本侯一边与他称兄道弟,一边暗中派人屡屡要挟他,起初他是个硬骨头,但他是个孝子,淮南杨家族中的长辈命他一切听从安排。”
“你爹为了一个孝字,不敢揭发,只能听之任之。”
“你以为这后面的事很简单吗?你知道这后面有什么人担着干系吗?你敢查下去吗?”
“你知道你爹身后的族人势力有多庞大吗?你爹的命早就注定了。”
“就你一个人还想翻了天不成?你好好去问问你爹,你的身世,你们父子身后的族人都是些什么人,你爹从来没和你说过你的身世吧?”
“当年他与本侯说,他想要你干干净净地活着,拒绝与亲族往来。”
“我的身世?”杨轻疑惑自语。
张鹤龄忽然笑了,“你觉得他凭什么在短短八年间就升任了工部侍郎?还不是有人为他走动。”
“这一次算你运气好,本侯栽在你手里。”
“运气好?”杨轻又道:“你想错了不是运气,是你看错人了,王岳虽是个太监,但他也有些许骨气在,不会下作到去下毒,更不会承认,而且先帝弥留之际,他一直陪在先帝身边。”
张鹤龄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少年,道:“我好几次劝你,不要查了,你怎么就不听?曾几何时,本侯是真心将你当侄儿看待。”
“是啊,我当时是想放弃了,就在那天会审之后,可你依旧派人来杀我,直到今晚你还要派人杀我。”
杨轻继续道:“一开始来看望我们父子的人是你,点名是王岳的人是你,作证的也是你,恐怕通知我去刑部会审时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可在刑部会审之时,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
“又或者说我是一个多余的,本来会审的名单上并没有我,而是你安排人告知我,让我前去。”
“会审的时辰本就在夜里,你提前让官兵来告知我,并且拖到了晚上。”
“而这些事都联系到了你,一桩桩一件件,直到在茶香轩看到你了,我心中就越发确定,并且你还说谎了。”
“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想要杀我灭口。”
张鹤龄道:“宫门前那次不是本侯安排的,你以为这个案子的干系很少吗?要杀你们的父子,还另有其人。”
牛三怒道:“有什么话,你去诏狱说。”
张鹤龄忽然笑了,“你有锦衣卫相助又如何?你知道本侯是什么身份?太子就要登基了,本侯是小皇帝的舅舅……”
话还没说完,朱厚照就从门口走了出来,“舅舅,你太让孤失望了。”
又有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脚步很匆忙,到了眼前,牟斌行礼道:“殿下,我们在地窖中发现了不少白银,与来往账目。”
张鹤龄低下了头。
朱厚照失望地摇头道:“当年何鼎说得不错,我的舅舅你终究还是走到了祸国殃民的地步,孤不能容你了,牟斌!”
“卑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