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从屋内走出来了,他手中拿着一叠批文。
批文到了眼前,刘健也不再说了,开始处理公事。
老人家的眼神不太好,时常需要严嵩帮忙念诵,才能作出批注,久了之后还要严嵩代笔。
天色渐渐入夜了,桌上放了一盏油灯,刘健还在批阅着批文。
老人家任首辅八年了,这位阁老的院子很清贫,杨轻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看着院内的情况。
等夜色深了的时候,小卓坐在椅子上,已开始犯困了,还有些清醒,还能够忍着睡意。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的头靠在了少爷的肩膀上,小脸还蹭了蹭像是睡在枕头上,终于沉沉睡去。
严嵩陪着刘健回屋休息了。
寂静的夜里,京城各处街巷中只剩下了风声。
天快亮的时候,小卓这才睡醒,她揉了揉迷糊的双眼,看到少爷的肩膀被自己的口水浸湿了。
身上又披着少爷的外衣,她的小脸红了红,拿出自己的布巾给少爷的肩膀擦了擦,见湿漉漉的擦不干。
又见少爷目光正看着屋中准备上朝的刘阁老,小卓低下头,俏脸红着,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早晨的霜冻还没化,刘健在严嵩的照顾下,洗漱完走到屋外,穿好了朝服。
他手里拿着奏疏,喝了一口热水,便出了家门。
杨轻起身,要跟着一路护送。
正要出门,身后传来了严嵩的话语声。
“杨千户还在查私盐案吗?”
杨轻回头看去,笑道:“严编修是有赐教?”
严嵩看着刘健的背影,低声道:“自太祖到成祖,大明的盐银光是两淮江南就有上千万两,不过之后,一年接着一年,不论皇帝谁来做,朝中能够收缴的盐银越来越少,去年至今只有五百万两了。”
杨轻忽然一笑,“我虽是文官之后,但从小没有好好读书,多谢严兄此番告知。”
严嵩作揖行礼,也跟上了刘健的脚步。
一夜平安无事……
杨轻护送着刘健一路到了皇城前,看着他老人家与众多文臣走入奉天殿。
按照以往,弘治皇帝在位时,要等晌午过后才能退朝。
不过如今是正德一朝,不到一个时辰,早朝便结束了。
内阁与朝中各部还有许多事要办。
杨轻一直等在皇城门口,小卓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便提着一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