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给他倒上酒水,问道:“近来怎么样?”
杨山海叹道:“牟帅对老夫很不错,如当年李东阳一样,好吃好喝伺候。”
他尝了一口酒,“儿子啊,牟帅如此器重你,你千万不要做丧尽天良的事。”
杨轻应付着点头,道:“这些天在牢中考虑得如何?”
小卓又给少爷倒上酒水。
杨山海看着儿子,这个儿子变了很多,心中也有许多愧疚,回道:“儿呀,你该找个正房正妻了。”
他将碗中的酒水一口气喝完,缓缓道:“也对,你现在是锦衣卫了,书香门第多半是看不上我们家,找个寻常一点的便好。”
杨轻将身体重量放在椅子上,目光瞧着这个中年人,他答非所问的模样显得无助,彷徨。
他的叮嘱还在说着,杨轻将酒壶收起来,交给一旁的小卓,“以后多准备一些茶水,少给他喝酒。”
她接过酒壶点头,“小卓记住了。”
酒水入口还意犹未尽,杨山海欲言又止,低声道:“就算不给老夫喝酒,你还是要成家的。”
“如今的情形你教我如何成家?”
“都是为父连累了你呀。”
……
杨轻没了吃饭的心思,杨山海对老家的避讳不是答非所问,就是自言自语。
“行了,您老慢慢吃。”
杨轻站起身走出了牢房。
小卓向老爷行礼,也脚步匆匆离开。
不一会儿,牢头脚步走入牢房中,问候道:“杨老爷,小人这里还有些酒。”
“当真?”
牢头看了看外面,见没人走来,关好了牢门,从怀中拿出一个葫芦,小声道:“这杏花汾酒入口绵,落口甜,如此好的下酒菜万不要浪费了。”
杨山海抚须点头,“正是如此,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能喝一碗是一碗。”
“杨老爷客气了,有朝一日这北镇抚司有了空缺的位置,能提携半分,小人也是感激不尽。”
杨山海喝着酒水,又道:“这孩子变了。”
牢头皱眉道:“如何变了?”
“他很久没有唤老夫一声爹,唉……”每每说到这里,杨山海总是唉声叹气的,他好像有些醉了,痴痴道:“都是老夫连累了他。”
牢头安抚着,又叫来三两个狱吏陪着杨老爷一起喝酒。
主仆俩人回到家中,小卓看着少爷打着木桩,手臂都打红了,还在继续。
她坐在炉子边,等着骨头汤煮好,一手撑着下巴观察少爷,老爷与少爷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话了,以往少爷还会听老爷的话。
如今老爷与少爷说不了多少话,就不欢而散,每一次都这样。
杨轻对自己的体能与爆发力还是不满意,练了这三两月,除了肌肉更结实,没感受到其他的变化。
这天,天刚亮,奉天殿内的早朝。
朱厚照依旧装着好孩子,听着内阁与朝中各部的禀报。
坐久了,就想动一动,眼看日头越来越高,眼前的这帮文臣也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朕听闻,北面的土蛮作乱,朕想要御驾亲征。”